溫暖的液體流過她的面龐。
溫暖的、香甜的液體?她張開嘴,大口大口貪婪地吞嚥著,她能清晰地感覺到暖流順著食道進入胃部接著進入血管傳遍了她的四肢百骸,她開始發熱,身體又燃燒起來。
雷諾笑了,這個小東西的內心比她柔弱的外表堅強多了。要知道,有許多血僕就是無法忍受儀式過程中的煎熬,輕易地放棄了自己,死去了。成為血族,絕不是輕而易舉就能成功的。
此時,葉默黑色的瞳仁完全變成了血紅色,她抓住雷諾的手臂仍在貪婪地喝著血,而身體又開始瘋狂扭曲。祭司蹙緊了眉頭,伸手撥開她的手,把親王淋漓的手腕從她嘴邊拿開。
“要,我要,還要。”她忽然大聲喊著,揮舞著手臂在空中胡亂地抓著。四個聖殿僕人上來,想要按住她,卻被親王揮手屏退。雷諾把她抱進懷裡,緊緊地盯著她的臉。眼睛充血,說明他的血液已經滲入她全身的血管、融進她身體的每一個細胞中。她的身體痛苦地戰慄著痙攣著,臉部肌肉也無法抑制地顫抖著抽搐著,有些猙獰有些醜。她的基因正在和血族的基因交戰,她能不能被接納,馬上就會揭曉。
在儀式的第一次吸血後,她只能吞嚥他的血液。她的身體在吸收他的血液過程中進行痛苦的蛻變。若她不排斥外來的血液,或是血族的基因接納了她,她首先發生改變的,就是犬齒伸長變成吸血尖牙。這樣,儀式才能繼續下去。他要繼續吸她的血,同時她也要吸他的,血液在兩人之間進行交換、迴圈,直至她最終完成蛻變。
如果血牙沒有生出,則說明儀式失敗,她的血液會逐漸變黑,然後心臟會停止跳動……。雷諾隨身帶著抗排異反應的針劑,戴維告訴他,一旦發現她皮下的藍色血管顏色加深要立刻注射。這樣的情況是雷諾最不願看到的,不到最後時刻,他是不會使用針劑的。
他緊緊地抱著她,小東西的肌膚滾燙滾燙,血紅的眼睛大睜著,卻空洞洞的沒有一絲神采。他感受著她的痛苦,感覺自己的心也在燃燒。
時間變得那樣緩慢,每一分鐘都是煎熬。
似乎有一千紀那麼漫長,小東西的眼睛眨了一下。雷諾收緊了手臂貼近她的臉死死地盯著她,可她大睜著雙眼又定住了,似乎剛剛只不過是他的幻覺。他忍不住深深地吸了口氣。伴隨著他胸膛的起伏,小東西又眨了眨眼,眸中血色漸漸消退,呈現出晶瑩地黑水晶色。接著,她向他亮出了小牙,尖尖的鋒利的犬齒緩緩伸長,她齜牙咧嘴:“還要。”
然後,她對準了他的脖子,狠狠地咬了下去,黑色的瞳仁瞬間再次變得血紅。
一切是那麼完美,那麼,完美。
作者有話要說:一個小吸血鬼誕生了!
☆、二十五、蛻變
那夜在紫虹聖殿,葉默恢復意識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吸雷諾的血。不停地吸、不停地吸,她覺得自己的心空空的,整個身體也是空空的,只有透過不停地吸食鮮血才能把心填滿、把這具空虛的軀殼填滿。當她的血牙伸出主動吸進第一口鮮血後,她手腕上的傷便神奇地癒合了。那種痛不欲生的感覺也消失了,伴隨而來的是熊熊的欲*火、無盡的渴望、以及對鮮血的貪婪。
雷諾任她吸著,身體裡的血液在飛快地流失,但他始終沒有阻止她。後來,是聖殿祭司拉開了她的腦袋,她不願意松嘴險些咬下親王的一塊肉來。下一刻,雷諾的血牙刺進了她的頸子,再一次將她吸乾。
反覆,反覆,再反覆,她的血和雷諾的血交換、融合、迴圈,再次交換、融合、迴圈,直至她徹底蛻變。
後來,她昏過去了,雷諾把她帶回了天馬城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兩天之後。她睡在塔樓的棺材裡,不是在自己那口多功能的小木棺裡,而是在雷諾的大石棺中。雷諾不在,石棺的棺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