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聲音。
有很多人被漩渦卷著和他們擦身而過,驚恐而扭曲的臉孔大概會成為他們最後的表情。卡卡西想對這些無辜受難的人伸出援手,可惜終究是有心無力——在這樣兇猛的大漩渦中,光是保護一個梨香就已花費他絕大部分的精力。
不知是船板還是什麼被浪頭捲起又重重砸下來,卡卡西抱著梨香轉了轉身,厚重的木板猶如千噸大石砸在他背上,青年不禁悶哼一聲。若是砸在梨香身上,大概她已經小命不保了。
梨香這時處在一片混混沌沌之中,意識裡只有怒吼著的滔滔江水。
不知道過了多久,天空依然是黑濛濛的無半點星月。浪漸漸小了,漩渦也像疲倦的野獸打道回府般消隱在大江裡。銀髮忍者抱著懷裡的少女踏水而出,把她放在岸邊的草地上。
沿岸只有他們兩個人。一艘船數十人,只有他們兩人生還。卡卡西皺起眉頭,心底混雜著沉重與不忍。
梨香終於可以大口大口地呼吸新鮮空氣,劫後餘生的感覺強烈得令她驚訝。就算當初被拐賣到花醉屋,她也沒有過這種覺得自己離死亡那麼那麼近的感受。梨香心有餘悸,心臟幾乎要跳出胸腔,一句話也講不出來。
旁邊的青年微微喘著氣,也許是溼透的面罩戴在臉上十分難受,他抬手把面罩褪到下巴處。夜色深沉,再俊秀的面容也無人可見。梨香不聲不響的反應令他有點意外,心想果然是被嚇壞了吧,試探著開口:“公主?”
“……嗯。”梨香很久才勉強應了聲。
卡卡西環顧四周,岸邊是大約五十米寬的草地,草地過去是樹林。之前去北野城找梨香的時候他走過這條路,清楚地記得這附近是一片荒野,要到上百里之外的村落中才有人家。
冬天的夜晚寒意駭人,兩個人都溼答答的像從水裡被撈出來的魚。他一向勤於修行身體好是沒什麼關係啦,但梨香不比他,這種情況下在沒有任何遮擋的空闊草地上吹一夜冷風的話,還有沒有命回到大名府都難說。
卡卡西站起身:“走了,公主。”
梨香坐在地上一動不動。如果不是凌亂的呼吸在寂靜中隱約可聞,大概會以為她睡著了。
“公主?”卡卡西俯身向她伸出手。
梨香把手搭在他的手心裡,雙腿痠軟脫力怎麼站都站不起來。卡卡西拉她一把——可是根本就站不穩,直接傾倒在青年懷裡。
銀髮忍者嘆了口氣,撐著她的重量轉過身:“我背您吧。”
梨香趴在青年背上,對不可預料的死亡的恐懼依然久久消散不去。
樹林裡有許多大小不一的山洞,作為安身之處來講的確簡陋了點,但此時此刻沒有別的選擇。至少它還能擋下風。
卡卡西在山洞裡生起火,乾枯的樹枝燃燒得噼啪噼啪響。通紅的火光映在梨香蒼白如紙的臉上。除了之前很勉強的那聲“嗯”,梨香至今沒有說過一句話。——她從來沒有如此接近過死亡。
“穿著溼衣服過夜會著涼,您把衣服烤乾了再穿吧。”卡卡西說完,起身走出山洞,在不遠處又生了一堆火,背對著洞口坐下來。
但凡他有一丁點與大名府聯姻的念頭,都不會在此時把梨香一個人留在山洞裡。即使在這種無可厚非的有機可乘的情況下,銀髮忍者依然十分守規矩地秉持著「孤男寡女,還是避嫌一點好」的原則。
他才一點也不想娶公主。這跟物件是不是梨香無關,他只是純粹不想娶「公主」這類生物。怎麼說呢,總覺得與皇族相關的身份啊地位啊這些,對忍者來說實在是束縛大於榮耀。
他是木葉的旗木卡卡西。——這一點無論何時都從未忘懷。
當然了,他也並不覺得梨香說要嫁給他是認真的——這個公主一向口無遮攔。
嗯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