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一頓乾肉和野果組成的早飯後,唐臨懶洋洋地立在蕭子白的腿上,和小孩兒一起曬著太陽。蕭子白一邊和他說著話,一邊有一下沒一下地給他梳著羽毛,梳得他很有些昏昏欲睡。但唐臨並不敢真的睡著:他的趾甲太鋒利,如今又立在蕭子白的膝上,萬一他睡著時不注意把爪子收了收,小孩兒免不了要受傷。
……而且唐臨雖然是不胖了,但他還是在不斷地變重,而且每天都要長大那麼一眯眯,即使現在他想要站在蕭子白的身上,還是少不了風系靈力。
於是他只是懶懶地歪著頭,邊操控著風系靈力,邊靜靜地聽著蕭子白說話。
“糰子,你最近又長大了些,原來的那個巢大概要睡不下了,我再給你做一個?”
蕭子白坐在屋外笑吟吟地說,他伸出手,熟練地順著唐臨脊背的光滑翎羽慢慢撫摸,唐臨舒服得半眯起眼,輕輕叫了一聲,表示自己的贊同。於是蕭子白便拍拍他的翅膀,唐臨小心翼翼地從他身上下來,然後伸了伸脖子,探頭去看蕭子白剛拿出來的軟藤。
“你的爪子太利了些,藤蔓太軟會被割斷的,可是硬的藤蔓睡著又不舒服。”蕭子白低著頭,在一堆粗細不等的藤蔓中間挑挑揀揀,時不時地揀出一根藤蔓讓唐臨伸爪去劃:“我要在你的巢裡鋪些軟的皮毛墊墊你又不樂意——說真的,那毛皮原也不值什麼,我們現在也不缺那幾張軟毛子。”
唐臨眨眨眼,把頭扭到了一邊:開玩笑,他的爪子多利,連粗厚的老樹皮都頂不住他一爪子撓的。毛皮給他用就是個昂貴的消耗品,還不如攢起來給蕭子白做個軟和點的厚毯子。
蕭子白見他這樣,知道自己說服不了他,便也不再多說什麼,拿了幾根藤比了比唐臨的體量,自己低了頭開始給唐臨編巢。
唐臨慢慢地在他身側伏下來,歪過頭去看蕭子白的側臉。
不得不承認的是,唐臨把蕭子白養得很好。不過將將一兩年的功夫,小孩兒尖瘦的下頜已經被喂得圓潤,面板也不再帶著病態的蒼白,現在被午後的陽光一照,很有幾分溫潤如玉的樣子。他低著頭在編藤蔓,長長的睫毛便自然地垂下去,初初顯出些凌厲的狹長鳳眼微眯著,斂去了骨子裡天生帶著的稜角,愈發柔和如暖玉。
大概是發覺了唐臨在看他,正忙著編巢的蕭子白百忙之中抬起眼,對著側臥著的鳥兒輕輕一笑,伸手揉了揉唐臨的脖頸。蕭子白的手現在已經有了溫度,不再是當初那樣的冰涼,唐臨被揉得舒服,便懶洋洋地輕鳴一聲,半搭了眼皮小憩。
金色的日光菁華隨著他的一呼一吸緩緩滲進他的身體裡,華美的翎羽上被鍍了一層金邊,五色光華靜靜地在唐臨的羽毛上流轉,襯得他格外華麗尊貴。
不遠處的一座山頭上,有人揹著手,遙遙的往唐臨的身上瞄了一眼。
——有人在看他!
唐臨猛地睜開眼,警惕地探看著四周,脖頸上的細羽都緊張得乍了起來。蕭子白看了看他,低聲問:“怎麼了?”唐臨沒有回答他,自顧自直著脖子疑惑地四下張望,卻始終都沒有發覺到異樣,最後只得放棄尋找,側頭蹭了蹭蕭子白的手。
蕭子白便不再詢問,繼續低了頭去編鳥巢,唐臨卻再沒了休息的心思,始終分出份心神來警戒著四周。
山頭上的那人低低地輕笑了一聲:“倒還算是警惕。”頓了頓,卻又嘆道:“可惜實力低了些。”
他懷中抱著的玄色狐狸懶懶地打了個哈欠,口吐人言不耐煩地說:“你也不看看那孩子今年幾歲,能有現在的實力就不錯了,你還指望他毛都沒長齊就毀天滅地不成?”
“你說的也是。”抱著狐狸的人不置可否地說。
他摸了摸狐狸緞子似油光水滑的皮毛,沉吟著並未再說話,似乎是在思索著什麼。那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