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臨不輕不重地把手裡的酒杯擱在桌上,杯底和桌面碰撞發出了“叮”的一聲輕響,也許有意也許無意,他擱下酒杯的手臂並沒有收回,正正好好擋在古麗黛絲的身前。
那曲線姣好的身子僵硬住了一瞬。
“不好意思啊,我是個死斷袖。”唐臨仍舊握著那酒杯,神色淡淡地朝著古麗黛絲點頭:“我來這裡只是想吃魚膾——順便問一下,你的胭脂哪裡買的?”
在古麗黛絲不可置信的注視下,唐臨露出一個非常優雅的微笑:“這胭脂看起來不錯,我想試試。”
他這麼說著,悄悄地撤去了一部分遮掩容貌的法術,弧度優美的薄唇小幅度地彎起,顏色比古麗黛絲塗了胭脂的唇瓣還要美麗。
古麗黛絲足足呆滯了數秒鐘,才非常艱難地理解到了他的話中含義。
“……你這人有毛病吧!”古麗黛絲再也維持不住自己慵懶惑人的姿態,真正像一隻炸了毛的貓一樣跳了起來:“斷袖你作甚來我們這!去對面小倌館啊!”
“我是來吃魚膾的。”唐臨說著,從盤子裡夾起一片白嫩魚肉朝她示意了一下,然後飛快地沾了些醬料,張嘴吃下後,露出了一個懶洋洋的滿足微笑,比古麗黛絲看上去更像一隻饜足的貓。
他沾了一點點汁液的唇在明亮的燈火映襯下,格外顯得勾人。
發現自己塗了胭脂的唇也沒他好看的古麗黛絲:……
“我們這裡是青樓。”她強自鎮定地說,儘量不讓自己的目光沾染到任何有關於紅色的地方。唐臨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從懷裡掏出一大疊銀票,推到了古麗黛絲的面前。“你做的魚膾挺好吃的。”他非常認真地道:“這些錢給你拿去贖身,我覺得你完全可以出去開一個主打魚膾的酒樓,一定不會比在青樓裡賺的少。”
古麗黛絲的眼神抖了一下,她看上去有一些不知所措:當然啦,不知所措的不只是她,目睹了這一幕的所有人幾乎都被這不合常理的轉折給驚呆了。
“當然,這只是一個建議。”唐臨依然保持著淡然的神情,十指交叉語氣溫和地說,他用眼角餘光瞥了一眼蕭子白,不出意料看見了對方正在一臉懵逼。他不動聲色地透過契約戳了對方一下,表面上依舊目光溫和地望著古麗黛絲:“如果你覺得我的建議還不錯的話,也許可以考慮一下和我合作——我覺得樂浪府內的商業環境很不錯,正打算在這裡開一家店鋪。”
然後他伸手入懷,摸出枚簡單小巧的玉牌,直接遞到了古麗黛絲的手中:“城北楊樹巷子悅來客棧,找蕭臨……假如你決定考慮一下的話,我直到這個月底都會在。”
說完後,唐臨便瀟瀟灑灑地起了身,直接對著還沒反應過來的蕭子白勾勾手指:“走了。”他輕聲說,蕭子白愣了半秒鐘後迅速反應過來,連忙也站起了身。
兩個人往外走去時,唐臨還沒有忘記最後問古麗黛絲一句:“對了,你擦的胭脂究竟……”
“哪一家都能買。”古麗黛絲簡簡單單地說,唐臨點點頭,拉著蕭子白踏出了這家花樓的大門。
“她沒有說具體的胭脂品種。”兩人在漸漸稀少的人群裡,往逐漸黑沉起來的夜色中走去。唐臨拉著蕭子白的手,一邊自己推測著,一邊同蕭子白分析:“難道這樂浪府裡每家都賣的胭脂只有一種?這麼大的府城,還是商業為主的府城,我總覺得這點不太可能。或者其實她只是隨口說了一句誤導我們?可是她完全可以什麼都不說……”
他說到這裡,突然發現蕭子白一點反應都沒有,趕緊回頭去看時,卻看見蕭子白正神情怔忡地盯著他們交握住的手。
唐臨的眼神柔了柔,他明知故問地戳戳蕭子白:“你怎麼了?”
“……你不生我的氣了嗎?”蕭子白小心翼翼地說,他握住唐臨的手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