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說了。」
薛子墨抿緊了唇。
這些話,他聽了太多次。
薛子陽的前途,遠遠比他的身體重要。
他重病快死了,他的親生母親依然可以無視。
「子墨,你好好考慮吧,明天給我答覆。」
宋卿冷冷扔下這句話,踩著高跟鞋迅速消失在了走廊上。
薛子墨撐著陽臺圍欄,嘴角浮上哂笑。
他轉頭看向窗外的太陽,這麼大的陽光,這麼高的溫度,但是他卻渾身冰冷。
「阿墨!」
一個聲音在身後響起。
還沒回頭,薛子墨臉上的冷漠就消失殆盡,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暖笑。
他緩緩轉過腦袋,有些驚訝:「瑾瑾,你怎麼會在醫院?」
江瑾將自己的胳膊抬起來,示意一下自己剛抽過血,聳聳肩道:「有點感冒,過來檢查一下身體,你怎麼一個人在這裡發呆呢?」
「剛做完抽血檢查。」薛子墨笑了笑。
江瑾看向他的手腕。
袖子捲起來,顯得手腕又細又瘦,骨頭血管看的十分清楚。
他的手腕那裡,全是淤青,應該是常年抽血導致的。
「我都習慣了,沒事兒。」
薛子墨將自己的袖子放了下來。
江瑾不知道該說什麼。
剛剛宋卿的話,她一字不漏全聽見了。
在此之前,她不敢相信天底下竟然會有這樣的母親……
她無法評判什麼,因為她只是一個外人。
「我送你回病房吧。」江瑾故作輕鬆的道,「我記得你好像住在那邊一棟樓,是嗎?」
薛子墨的嘴角翹起來。
姐姐還記得他住在哪裡,是不是表示,他在姐姐這裡已經不是陌生人了呢?
江瑾正要走。
孟清然就從化驗室走了出來,她戴著口罩,聲音壓的極低:「瑾姐,你的血型比較特殊,還需要化驗,我可能要在這裡再待四五個小時,你先回去吧。」
薛子墨的聽力一向比較敏銳。
他斷斷續續聽到幾個詞,然後組合排列成了一句話。
他的羽睫劇烈的顫了顫……
血型比較特殊……那是不是意味著,他和姐姐的血型一模一樣……
「好的,你去忙吧。」
江瑾沖孟清然揮了揮手。
她轉頭看向薛子墨:「走吧,去你病房。」
薛子墨在前面帶路,一雙眼睛深處布滿了黑霧……
病房裡一張床,一個衣櫃,一張書桌,再加一個小小的陽臺。
江瑾站在陽臺邊上,隨口問道:「你在這裡住了多久?」
「十幾年吧,記不清了。」
薛子墨的語氣很輕鬆,像是在說別人家的事。
江瑾心裡有些不好受。
她低頭去看別的東西,想掩蓋自己眼底的情緒。
卻一眼看到了桌子上的檔案:「墨香文化專案評估審核表……」
墨香文化……
她錯愕抬頭:「阿墨,墨香文化跟你是什麼關係?」
薛子墨愣了一下。
他知道瞞不下去,直接承認:「是我創立的公司,那五千萬也是我捐的。」
江瑾將檔案放下。
一雙黑白分明的眸子就這麼靜靜地看著他。
薛子墨被看的有些心慌。
他無措的解釋道:「我看了那期節目,覺得那些孩子很可憐,所以才捐款了……」
「你的醫藥費是薛家出的,明明你自己有錢治病,為什麼要依靠薛家呢?」
江瑾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