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是被他誇讚,少年的面色看不出有一絲的驕傲自滿,清雅內斂極了,只是眉眼有些淡然的笑意,他語氣也似帶著些許的懷念:「這道魚羹名為宋嫂魚羹,乃是我娘親過去常常為我做的一道魚羹。」
宋嫂魚羹!
謝國公震驚地望向少年,年幼時的記憶在腦海里肆意張揚。
「姐姐,這道魚羹好好吃啊!」
「那可不是,這是你姐姐我的絕招——宋嫂魚羹,你吃了以後,今晚出了一身熱汗,保準明天燒就退了。小兔崽子,下次可不許和人家逞兇了!」
「那姐姐下次還給我做嗎?」
「那你可要乖乖聽姐姐的話。」
即使後來他讓京城中的名廚復原這道宋嫂魚羹,都未曾能夠如眼前的少年這般七分相似。
他的愣怔驚訝也全部都落在了季沉的眼底,少年眸子暗沉,仿若一口幽深的古井。這些天,他有意無意地試探著「貴人」,甚至做出了這道魚羹。
他露出來的神情也讓季沉有幾分確定,眼前的這位貴人,也許就是自家娘親在他年幼時偶爾會提起的那位「弟弟」小望。
「老爺……?」他踩著底線,試探著。
謝國公內心湧流奮起,甚至如鷹般盯住他,「你娘親經常做這道魚羹給你食?」
季沉面露猶豫,過了一會,才道:「娘親只有在我和爹爹生病的時候,才會做這道魚羹給我們食。」
謝國公無比觸動,甚至有些惱恨之意,他此刻已經相當懷疑,也許季沉的娘親就是姐姐了。
那……
眼前的少年容顏清雋秀美,更是有一種難描難畫的風流意態,之前覺得那有些眼熟的樣子,現在分明和姐姐那眉眼重疊起來。
謝國公失態地站了起來,又怕嚇到眼前的少年,這有可能是姐姐的兒子的少年。
「老爺,您沒事吧。」季沉擔憂地問,那如遠山眉黛的眉目也含上了輕愁。
謝國公沉下心,也許只是巧合呢。逼著自己冷靜下來後,才溫和地望向他道:「我還有事情需要處理,你早點回去睡吧。」
季沉低頭答是,端走了那碗筷,轉身後,那唇角輕勾,只是那張金質玉相有些沉鬱陰冷。
而身後謝國公那凝在身上的視線,讓他更是有些嘲諷。
他相信,過了今天,一定會有很多的驚喜。爹爹孃親落崖的事情絕對沒有那麼緊張,就如這位「貴人」也許便是他的舅舅一樣離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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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沉離開後。屋內燭火搖曳,氣氛卻相當地低沉壓抑。不知何時,那彷彿融入了黑影中的侍衛忽然出現在了屋內,低跪在地上,一臉羞愧。
謝國公面無表情地把手邊的硯臺往他身上一扔。
那侍衛卻未曾躲開,任由硯臺在身上砸開。
那身材高大的侍衛無地自容,簡直就想把自己縮排殼子裡了,「主子,是我沒用,請您再給我一次機會。」
謝國公面容陰鷙,語氣冰寒,猛然站起身,背對著他道:「十六年前,季沉的家人發生過的每一樁事情,我要你全部給我查出來,若是不行,你以後也不用再回來了。」
侍衛高聲領命:「屬下知曉。」
第21章 指桑罵槐 只是利用
「偷梁換柱以假代真,這乃是第二十五計……」譚鳴持著書卷,在三人之間的坐席緩緩走來走去。
譚鳴這後來講起這三十六計中的計中計是旁徵博引,是說得越來越深奧,白小仙是聽過就忘記了的人,近來幾日隨著譚鳴越來越不走心的深奧講法,是讓她是越來越懵圈,具體表現為瞌睡來了。
且昨夜忙著畫首飾樣子的白小仙沒睡好,這大早上聽著這愈發鉤深極奧的解析,時不時詩意儒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