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仙捏緊暗暗自頭上取下的花簪,聽聞他這句帶著挑釁的話後, 微微怔了一下,見他這玩世不恭的浪蕩樣子,眉間蹙起。
「季沉,我……」
他打斷了她的話,冷冷泠泠的聲音道:「白小姐,這是第三巴掌了。每一次,你是不是都要打我一巴掌才會舒心啊?」
白小仙訕訕地,欲言又止,她鼓起勇氣開口道:「若不是你每次都這麼過分,我怎麼會打你。」
說到後邊,她的聲音也有點弱,「這還不是你逼我的。」
季沉臉色有些蒼白,也陰沉得快滴得出水來了。「小姐,你還真是……真是會顛倒黑白呢。」
明明每一次都是她先開始,她先招惹他的,臨到終了,她又開始退縮了,掩耳盜鈴地先聲奪人。
每一次輸的人都是他。
為什麼呢?
他雙眸盯著她,如密密黏黏的網,化作牢籠般束住她。
那雙漂亮的眼珠猶如名貴的寶石一般,天真而燦爛,接住他的目光。
今夜的他,也許是因為那些過往的事情而瘋狂了,再也無法剋制心中的戾氣。
他竭力想要冷靜,那雙眼睛的主人也漸漸察覺到了,他以為她會退後,可是她卻朝他走近了一步。
「今晚,是我錯了,我道歉。」她說。
她瞧著他有些發紅的眼角,又下意識地問了一句:「你,沒事吧?」
他勉力支撐著身體不倒下,冷嘲熱諷地道:「小姐不是討厭我嗎?我這樣孟浪的人並不值得您的關心。」
聽他左一句小姐,右一句您,白小仙甚是覺得陰陽怪氣,沒好氣地瞥了他一眼,「季公子,你現在是堂堂謝國公府的貴公子,我只是一個商家女,沒有那個福氣消受您啊、小姐的稱呼。你還是讓我多活兩年吧。」
論陰陽怪氣,她就從來沒輸過。
果然,她驕傲地瞧向他的臉,就見他有些怔然,隨即臉色有些難受起來。
他咬住唇瓣,眸色沉浮,聲線微微顫抖,「你說得對,我們之間已經是陌路了。」
小仙皺眉,總覺得他這句話有些咬牙切齒的意味。
她再認真瞧一眼,總算看出了些不對勁了。「季沉,你……是不是身體不適?」
他正欲冷嘲地答上一句,可是身體遠比他這個人要誠實,在他還沒落下話時,眼前少女的面容都有些重合之相,他身體不聽使喚地便要往前一栽。
白小仙也被他嚇了一跳,剛才還那麼兇氣凜然的一個人,怎麼一下就往她跟前栽了,她下意識地撐住了他的肩頭,使了好大的力氣,才立住了。
「季沉……?」她被壓得發疼,咬牙切齒地喊了一聲。
肩頭上落著的那顆腦袋喘了一聲,過了一會兒,才聽見他冷得有些顫抖的聲線。「我……沒事。」
白小仙將信將疑,肩膀承受不住他的力道,猛然一倒。她也被嚇到了,乾脆就拉著他往地上坐下,讓他靠著牆。女蘿花過夜沾著些花露,長藤都牽到了牆外,微些月色之下,那長街之上的熱鬧也渡到了這邊。
他咬著唇,月色照亮他的面容,有些扭曲的,掙扎的,再好看的容顏在這樣猙獰的表情下,都說不上好看。他那修長的指節輕輕地按著痙攣的胃。
白小仙這下便看懂了,這傢伙是胃痙攣了。她頭疼極了,也不能就這樣看著他,不管不顧,可是若是去找大夫,怕是等她把人找回來了,他人都涼了。
她瞧著他那樣脆弱可憐的樣子,嘆息了一下,使勁搜刮著前世的記憶,好不容易,終於找出了一個法子。當即,掀開他的衣袍,找到膝蓋骨旁邊的梁丘穴,以指尖重重地刺激著他的穴道。
按了好一會兒,她的指尖都痠痛了。她抬頭瞧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