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就立即拖著雷夏跑了。季沉那冷刀子般的眸光自然也全被躲開。
當書房裡只剩下清寂的墨香還有沉沉的書香時,他起身,將手中書卷擱置,手指細膩地拂過那張白家名帖,上書「白家女拜交」,娟秀卻不失大氣,一如矛盾的她。
她來的目的,他再清楚不過。
為了白興元。呵呵,那才是她的家人,她牽腸掛肚的存在。
他看向窗外,池上清荷亭亭如玉,遠處樹蔭裡亦有一人被翩翩引著而至。碎屑般的金影裡,她微微抬首,和身邊的人說著什麼。
季沉移開視線,又復坐在椅子裡,輕輕掀開桌上那張畫了一半的畫像。便是再多筆墨,都比不上這一眼,這一面,是他相識的一面,卻不是真正的她。
他重新覆上。
她推門而入的時候,小聲地問了一句:「季大人……?」
「進來。」
聽著語氣,淡淡的,心情應該還不差。
她推門而入,就見書房之中,他居於書案之後,閒閒地坐著,目光看到她時,在她意料之中的有片刻失神。
她今日的確心機,青裙,襯得腰若約素,淡妝,瑩瑩肌膚若出水芙蓉。
不過,的確沒想到季府的下人居然會把她帶到書房。
不過,能夠見到人,她也就不抱怨什麼了。
「小仙見過季大人。」半年沒見,她有些忐忑的語氣。
「小姐,今日求見是為了何事呢?」他好整以暇地說了這麼一句。
他那狐狸般笑容讓白小仙覺得有些欠揍,特別是這語氣,真的是讓人生氣。忍住,白小仙告誡自己,微微露齒一笑,「季大人許久不見,風姿依然動人,不愧是京城的明月公子,便是天上明月,都比不上您的卓絕。」
千穿萬穿,馬屁不穿。
白衣貴公子聞言哦了一聲,那雙狹長的鳳眼微微上翹,心情不錯的樣子。
「白姑娘,請坐吧。」
也並不是無動於衷的樣子,白小仙覺得自己還是有機會的,她此時根本就不在意坐不坐的。
「只有薄茶,怠慢了白姑娘,還望別怪罪。」
「哪會。」
這等寒暄,委實有些尷尬。更重要的是,她這一時都不知道該如何引出話題,坐在一邊也頗有些不安。
季沉只拿眸色淺淺地瞧了一眼,在她憂心低頭思考的時候,嘴角微微上揚。
白小仙咬咬牙,還是說了出來。「季大人,從前多有得罪,還望您不要和小仙計較……」
「自然。」他輕描淡寫。
白小仙噎住了,她話還沒有說完呢。
「我……」
「小姐有什麼儘管說便是,若是能幫到小姐,也是季沉之幸。」他容顏溫潤如玉,淺淺而道。真當是一個美玉無瑕般的貴公子。「白府本就與我有恩,白姑娘稱為為季大人,折煞我了。」
白小仙喜顏於色,「那……」
她壓制下來情緒,露出了一些愁苦的樣子,道:「不瞞公子,連日來聽說西固嶺告急,我家哥哥支援軍中,到今日,已快三個月都沒有一份家書了,我和爹爹實在擔心。公子是朝廷中人,想必定能知曉些事情,不知……」她咬咬唇瓣,是真的擔憂。
「西固嶺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季沉忽而蹙眉,「小姐,這些都是軍中秘事。」換而言之,就是無可奉告。
白小仙瞧著他那有模有樣的難為之色,心中就出了果然兩個字,她就知道沒有這麼容易。季沉這廝擺明是吃定了她。
「季公子,小仙發誓,定然不會洩出半點訊息。」她舉手,認真的樣子。
他不動聲色地抿抿菱形唇瓣,有些淺淺的笑意。丹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