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闆,您想要我的話,記得一會兒去找郝姐哦,我就能陪您了。”說著,踮腳攀上林逸人的肩,咬著耳朵柔聲道,“這附近五星酒店也有,廉價旅館也有,方便得很。”
“是麼?”林逸人笑著指了指不遠處站著的郝姐,郝姐正一臉諂媚地衝兩個人笑著。
歸蘭沒骨頭似的掛在林逸人身上的身子一下子僵住了,臉上妖媚笑容也冷下來。她明明告訴郝姐誰也不接,怎麼這就被賣了啊!
周圍的人看今晚歸蘭已有所屬,沒意思地散開了。
“怎麼回夜場工作了?”林逸人輕聲問。
“不要你管。”歸蘭別開臉,語氣冷淡。
“我送你回家。”林逸人又說。
“不要你送。”歸蘭哼哼道。
林逸人環著歸蘭的腰,兩個人的步子都極其緩慢,絲毫不受音樂熱烈的節奏影響。好似並不在跳舞,而在輕輕地依偎著彼此。
林逸人的指尖不安分起來,有意無意地在歸蘭腰間光滑的肌膚上輕輕摩娑。
歸蘭捏住林逸人的手指,沒好氣地瞪道:“最討厭你們這種不老實的客人。”
“難道……”林逸人使力把歸蘭的身子摟得與自己更貼近,“你現在不應該帶我去做更不老實的事麼?”
歸蘭被林逸人的氣息搔得脖子發癢,咬了咬唇,道:“我去更衣室換衣服。”
坐在林逸人的副駕駛座,歸蘭從心底生出幾分熟悉感,不知道林逸人到底想幹什麼,有些緊張地偷瞥身邊的人,發現那人正含笑望著自己。
歸蘭問:“你要帶我去哪?”
“我也不知道。”林逸人忖道,“如果我是你客人,大概會帶你去最近的酒店。如果我是你朋友,大概會送你回家。如果我是你女朋友,大概會帶你去我的住處。”
歸蘭呆呆坐著看窗外,不出聲。
車子在停駐了許久之後,終於緩緩啟動。
窗外夜幕之下的華燈孤寂地燃燒,那一星半點的光在偌大的黑色裡顯得渺小而單薄。
“聽說周楚被舉報雙規了?跟你有關係不?”
“嗯。”林逸人點頭,“你聽誰說的?”
“報紙上看的。”歸蘭不自在地調整坐姿,低著頭說,“你不必那樣的。沒必要。”
林逸人沒有接話,似是很專注地在開車,車子的燈光在夜幕裡緩慢推進。並不是回家的方向,車子也已緩緩路過最近的酒店。一直沉默著的歸蘭眼裡劃過一抹猶疑之色,忽然喊了一聲“停車”。
推開了車門的歸蘭瑟縮著身子走進夜晚的風裡,風把她的髮絲吹得很凌亂。
回來的時候,她眼睛和鼻頭都有些發紅,抱著自己喃道:“好冷。”
林逸人在歸蘭肩頭披了外套,送進車裡:“去幹嘛了?”
“取錢。”歸蘭從包裡抽出一疊鈔票,無所謂似的扔在了車後座,“還你。”
“哪來的?”林逸人緊蹙起眉頭,“我不需要。”
“憑什麼?送我回家。”歸蘭說。
林逸人索性把車熄了火,拔了鑰匙,定定地和歸蘭對視,眼中有星色閃爍,平淡卻展露著堅持。
“我不喜歡你塗這麼厚的妝。”林逸人說。
“我知道。我知道你不喜歡我這種妝容,不喜歡我這種打扮,不喜歡我這種生活,不喜歡我這種女人。”歸蘭的眼眶紅得厲害,越說越發激動,推開了車門拔腿就走。
林逸人也跟著跑下車,追了幾步拉住歸蘭。路燈灑下一片光暈,兩個人在路燈下的臉俱是慘白。
歸蘭略帶急促地喘著氣:“你是誰啊,你完全不必跟我這種人有什麼交集,別再為了我屈尊到這種地方來了,我怕髒了你。”
刺耳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