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話說三人成虎,歸蘭開始認真考慮這個建議的可行性。心事重重地在床上翻滾,時而偷瞥林逸人專注的背影。
肩膀有些痠痛,正熾的日頭朦朧地照耀著,林逸人把資料全部梳理了一遍後,覺得房裡有些太|安靜了,叫了幾聲歸蘭,卻沒人回應。桌上有午飯,給她準備了午飯的人卻不在家裡。林逸人記得歸蘭做完午飯後叫她吃飯,那時候她正在梳理邏輯環上的一個結,讓歸蘭自己先用。一直拖到了現在,林逸人一看手錶,兩點半。
歸蘭的手機是關機的,林逸人懵了一下,險些以為自己在夢裡。以往歸蘭不管去哪都會告訴林逸人,現在一個大活人憑空消失了,怎麼想都不對勁,林逸人心一沉,奪門而出地往菜市場跑。
穿過雞飛狗跳地上滿是爛菜葉子的菜市場,林逸人一邊在人流裡飛快穿梭一邊四處張望,平日裡偶爾來陪歸蘭買菜總會小心地不與別人相撞,現在心焦火燎的也顧不上得體不得體,熙攘的人頭都在身側劃過,踩到地上的髒水時險些滑倒。
菜市場沒有,又找去超市,在琳琅滿目的貨架間一格一格地找,這裡也沒有,那裡也沒有,找了幾圈還是沒有,林逸人氣喘吁吁地快步疾走,心像被火焰吞沒了一樣,臉色難看成了遇佛殺佛神擋殺神的閻王。
手機響了,那頭的聲音粗聲粗氣:“歸蘭在我手上,想要見到她,就乖乖聽我的話,嘿嘿嘿……”
林逸人頓了頓:“司曉,你有毛病?”
那邊愣了愣,然後尷尬地笑起來,恢復了正常說話的聲音:“哎呀,被發現了……哈哈你怎麼一點幽默感都沒有……”
“歸蘭在哪?”林逸人平復著呼吸,知道歸蘭沒事讓她逐漸冷靜下來。
這是個內陸城市,沒有海。司曉說“海邊”,那大概就是指離這較遠的一個敞開式公園的人造海了。林逸人開了一個多小時的車才到,日頭漸西。公園很大,有五十公頃,才容得下偌大一個人造海,海岸線也很長。林逸人下了車跑進公園,有一些遊人散落在樹木掩映的公園裡,越往海邊人越少,沒誰願意大冬天傍晚到沙灘上吹風。
原以為進公園又會是一頓好找,結果歸蘭很乖,規規矩矩地呆在海岸線伊始的地方,林逸人順路跑到靠海的地方就看到了她。歸蘭乖順地坐在海邊礁石上,面對著退潮的海,薄薄的日暮染了她一身,髮絲被風揚起來。
林逸人走上去,歸蘭也感覺有人靠近了,正欲站起來,林逸人把她按在了低矮的礁石上,唇貼了下來,冰涼的,有些顫。
歸蘭有些懵,反應過來的時候掙扎著想起來,礁石只有腳踝那麼高,兩個人抱著滾了一圈,歸蘭仍舊被林逸人壓在沙灘上。歸蘭沒想到林逸人會突然那麼狂野,回過神來的時候自己被壓得死死的,唇上的觸感柔軟又熟悉,林逸人精緻的容顏就在自己眼前,長長的睫毛閉合著,眉頭微蹙,歸蘭只是擰擰眉,順從地接受了。
因為是人造海,沙灘也是精挑細選的細膩沙質,柔軟得像一張大床,耳畔是潮水的聲音像從身下湧上來。歸蘭感受到林逸人身上的溫度,因為林逸人覆蓋著她,她沒覺得這是幕天席地,反而覺得無比安心,合上眼回應這個急躁的吻,林逸人把舌尖探進來,氣息很亂,沒頭沒腦地攫取。牙齒磕碰著柔軟地唇瓣,帶來一絲痛意。
林逸人起了身,微微地喘著氣,身上帶了一層落日的餘暉,眼裡也染了霞色,有莫名的情愫湧動,像潮水在眼裡奔湧。
“你讓我擔心了。”林逸人說。
林逸人這才覺得眼眶有些酸,她做了最壞的猜想,以為歸蘭被方全帶走了,她找她的時候覺得腳下在地震,世界都搖搖欲墜。
歸蘭還坐在沙地上,林逸人還攬著她的腰。歸蘭知道是自己不對,心虛地縮了縮脖子,把臉埋進了林逸人胸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