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理由也算是很充分的,潞州守軍大部分都是本地人,如果真的堅決不開城門的話,潞州守軍中難免會有怨言。
宿真嘆了口氣道:“不是本將軍心狠,書遠,你也應該清楚現在的局勢,咱們潞州處在夾縫裡不得不小心一些啊。你看那些難民,難保其中混雜著漢軍的奸細。萬一開了城門,奸細趁機混進咱們潞州惹出亂子怎麼辦?漢王劉凌雖然沒有來攻,但漢軍距離咱們潞州不足五百里的路程,沁州的漢軍離咱們更近!這些難民從沁州來,誰能保證不是沁州漢軍設下的圈套?”
“啊?”
黃夢入愣了一下,訕訕的笑道:“大人,是不是有些過於小心了?外面那幾個難民代表我認識其中二三人,尤其是那香遠樓的掌櫃劉三才,大人也是認識的啊。那傢伙膽小如鼠貪生怕死,他敢做漢軍的奸細?”
宿真想了想也對,他對那個劉三才也有一定的瞭解。香遠樓醉蝦做的味道屬實不錯,自從劉三才變賣了香遠樓之後那廚子也投了別處,很久沒有吃過那般滋味十足的醉蝦了,想想還真是有些懷念。劉三才確實貪生怕死,不然也不會放著好好的生意不做跑去沁州投親戚。但是,宿真同樣知道的是,他自己也貪生怕死。
“話隨這麼說,都說重金之下必有勇士。那劉三才貪生怕死不假,但他更貪財!若是沁州的漢軍許以厚利的話,難保他不會做出膽大妄為的事情來。”
黃夢入又勸了幾句,宿真只是不聽。這時,那監察院三處的密諜見宿真要走,忽然跪下使勁叩首道:“大人大慈大悲,只求大人將我那二叔放進來吧。小人從小失去雙親,是我那二叔將小人拉扯成人。前陣子小人苦勸二叔不要離開,二叔執迷不悟不肯聽小人的。如今我二叔他回來了,顯然是吃了苦受了罪,以後再也不會離開潞州了。求大人給我一個機會,一個給我二叔養老送終的機會!”
他叩頭如搗蒜,很快額頭上便殷紅起來。
宿真皺眉道:“我大慈大悲?我還救苦救難呢!你二叔如何如何,那是你的家事。本將軍身為一城之守將,怎麼能因為你一人而壞了規矩!”
見那士兵叩頭出血,黃夢入於心不忍:“大人,要不這樣,我出去看看,若真都是潞州的百姓大人再開城門不遲。”
宿真一怒,剛要訓斥黃夢入不識好歹,忽然發現那些守城計程車兵看向自己的眼神都有些不善。再看那磕頭計程車兵,如今已經將他身下的那一塊城磚都染紅了。他皺了皺眉,知道這些士兵們都在同情那磕頭的人。他才坐上上這潞州通守的職位不久,而且還名不正言不順,沒有朝廷的任命自己給自己封的官,若是再得不到士兵們的支援,那這位子就坐不牢靠了。
思慮了一番,宿真搖了搖頭道:“書遠,那你就先下去看看,若真的都是咱們潞州的百姓,那就……放進來吧。本將軍也不是鐵石心腸之人,一切都是為了潞州的安危考慮。本將軍既然身在這個位置上,就不得不多考慮幾分。潞州百姓,不只是你們的親人,同樣也是我宿真的親人。人心都是肉長的,本將軍看著他們受罪也是心如刀割啊。”
黃夢入一聽趕緊道謝,心說這個人情落下了,自己張嘴要些好處,那劉三才等人敢不給?他應了一聲,帶著幾個親兵,命令將城門開啟一條縫隙鑽了出去。
那監察院三處的密諜戲做的十分專業,見宿真鬆了語氣連著磕了幾個響頭,千恩萬謝。宿真故作慈善的彎腰將三處的密諜扶起來說道:“俗話說百善孝為先,本將軍一向推崇孝道,你這等至孝之人,本將軍是極為欣賞的。等黃郎將確認了下面那些人的身份,本將軍就下令放他們進來。你們叔侄團聚,本將軍也算是行了一件善事。”
黃夢入出了城門,一步三搖的踱到了那些難民代表的前面。
“呦呵,劉掌櫃,不是去沁州發大財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