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政事宜的時候,而自己卻被排斥著決策圈外,又意味著什麼?
作為幕僚被排斥在幕府之外的感覺,著實讓人不爽,更何況在唐浩然看來,自己還要靠著張之洞這棵大樹成就一番大事業,可這會不單事業未成,反倒未被邀請入幕決策的現實,還是讓他心底頓時沒了底來。
“難道說,又發生了什麼變故?”
心中有事,自然也就沒了閒情再去欣賞那俏麗的小丫環,趴在書桌前,看著滿桌的書稿,唐浩然反覆思索著種種可能。
不對啊,
若是說張之洞不用自己,又豈會給讓自己寫這本書?甚至還讓那位即便是在百年後也以博學而著稱的辜鴻銘為自己的文章潤色?
可既然要用自己,為何在這關口,反倒把自己閒置下來,他張之洞來湖北就是處心積慮要當洋務運動領袖的,為何不徵求自己的意見呢?
“不行,絕不能當個辜鴻銘式的文人!”
雖說同為張之洞幕僚辜鴻銘在後世雖以學貫中西而聞名,唐浩然卻不甘心在這裡做學問,做個如辜鴻銘一般的文人。
“絕不能被邊緣化了!”
意識到自己可能被邊緣化,或只被視成一個“文人”的唐浩然意識到,自己如果不出主動展現自己的價值,只恐未來湖北洋務建設全無自己立錐之地。
凝眉思索中,唐浩然心知若不能展現出自己的能力,恐怕即便是張之洞想用自己,也不敢用自己,不知其能又有何用?
可應該用什麼展現自己的能力呢?
是金子總會發光,唐浩然並不懷疑,可這金子也得讓人看到才能發光,等是等不來的,更何況現在是時不待我!
想到五年後的甲午戰爭,唐浩然頓覺時間越來越緊,在這有限的時間中,自己又能幹些什麼?從而扭轉甲午戰爭的局面。
“想這些有些遠了,先把眼前的這一關過了再說!”
意識到自己可能被邊緣化的唐浩然,微閉雙眼、坐靠著椅子,慢慢的在腦海中整理著過去曾看過的湖北新政的史料,不知是因為隕石還是那道白光的關係,現在唐浩然發現自己的記憶力非常好,更準確的來說,是過去看過的許多資料,即便只是隨意看過一遍,也能一字不差的記起。
這種記憶力在書寫書稿時,曾給予了唐浩然極大的幫助,甚至若非如此,恐怕也不見得能入張之洞幕府,而現在的唐浩然則不時的在腦海中檢索著相關的資料,這會他到是慶幸起自己的愛好廣泛來——經常於網路上翻看各類資料,其中自然不泛清末湖北新政的資料。
“湖北新政、湖北新政……”
唸叨著這個詞,唐浩然拿起沾水筆在紙上寫了幾個詞。
“蘆漢鐵路、漢陽鐵廠、大冶鐵礦、漢陽兵工廠、湖北織布官局……”
一一羅列著張之洞督鄂期間的一系列成就,最終唐浩然如其它人一般,還是將其歸於修鐵路、辦工廠、練新軍、興西學上來,而在這一系列的成就中,真正成功的又有幾個呢?
蘆漢鐵路數年無展,數年後只得舉外債讓路權於比利時,至於漢陽鐵廠靡費數百萬兩,但其所出甚是可憐,最終不得不歸於商辦,成就了盛宣懷的“漢冶萍”,結果卻讓那曾經的“亞洲第一鐵廠”淪為日本八幡制鐵所的“奶牛”,至於湖北織布官局同樣是無果而終,最後成就了張謇的大生紗廠。至於大名鼎鼎的漢陽槍炮廠,先因制槍廠管理不當引發大火,廠房與裝置全部燒燬,後雖重辦且擴廠,前後歷時近十年,方才步入正軌,但因生產裝置未善加利用,所出亦極為可憐,如其它專案一般,其根本就是用人失當,辦事無條理,甚至直至張之洞離鄂後,漢陽槍炮廠亦未製成工廠生產管理章程,根本就是一個有著工廠之名的大作坊,直至民國後方才逐步趨於規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