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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我們六個人的票!”
驗票員一來,一旁坐著的王成連忙取出六張票來,車票是從大稻埕至水返腳,也是臺灣鐵路的與終點,不過只有百餘里路程,雖是如此,這車廂裡乘客卻是不少,尤其是以商人為多。
“喲。你們怎麼不做頭等車。來到三等車廂裡擠著!”
操著生硬官話的驗票員。接過票一看,便好奇的打量著這幾個人,這幾位腦子讓驢踢了是不是?
“這不是過去沒做過火車,都想嚐嚐嘛!”
王成賠著笑,作為大人親隨,這種事自然都是由他招呼。
“行,那你們就先嚐著吧!”
驗票員笑著,把票還給了王成。臨走的時候,還朝著坐位上擠在窗邊的那個穿著件綢衣,面像卻與鄉間村夫無太多區別的青年看了一眼,那人眉頭皺著,瞧這罪遭的,不是自找的嗎?
而對於袁世凱來說,這趟鐵路之行,倒不是為了坐一坐劉銘傳修的這鐵路,嚐嚐這洋葷,而是為了巡視鐵路築路情況。畢竟這鐵路是臺灣洋務中最重要的一項,亦是“初見成效”之項——三年修通132裡。雖說現在看來路質堪憂,但確實也是一個不菲的成就。
對於心懷雄心壯志,意欲於臺灣同唐浩然一較高下,於臺灣大辦洋務的袁世凱而言,這已經修出些名堂的鐵路,無疑是他所選擇的第一個突破口,當今中國者築路者無外三人,一是李鴻章,二是張之洞,至於三嘛,過去是劉銘傳,現在就是他袁世凱了。
可這一路上,滿懷雄心的袁世凱那雄心頓時消無形,真正見識到了這條鐵路管理的混亂——有些人只買了二等票卻跑到了先前他搭乘的頭等車廂,不僅如此,車廂內的環境混雜更是遠超出他的想象,就像特意來到這節三等車廂內,車廂內除去乘客之外,還有不少人帶一堆小雞、小豬以及許多蔬菜豬肉與各種包裹上車,客車完全變成了貨車,而在車上的驗票員要求驗票時有不少人沒有票,不是想在車上補票便是根本不想付,對於那些不付錢的人,驗票員便拿走他們的物品抵押,更多的人卻是以少付錢的方式,直接買通驗票員,除此之外禮在貨運方面各車站的報價亦是不一,商人便會挑選附近幾個車站之中報價最低的車站託運貨物。
“大人,看樣子,這鐵路非得好好的整頓一下!”
坐在袁世凱身邊黃仲良輕聲說道,他是袁世凱於天津尋過來的幕僚,雖說原本在朝鮮時,有幾位似幕非幕的朋友,可人家畢竟都是正經的朝廷委官,全都被唐浩然留於朝鮮了,到了臺灣的他,只得另開爐灶,另招幕友,同是留美幼童出身,且熟悉路政的黃仲良,亦是他身邊僅有的幾個精通洋務的幕友。
因為大家說的都是官話的原因,倒也不擔心談話為他人所知,畢竟臺灣人大都不會說官話,自然也聽不懂官話。
“嗯!”
袁世凱只是略點下頭,需要整頓的豈只是鐵路運營,已經上任近半年的他,在過去的半年間,除去結交臺灣官員士紳,一面在熟悉著本地政務,一面又對機器局、電燈局以及郵政局加以瞭解。
臺灣洋務支開的攤子,看似成效頗豐,鐵路通了、機器局建了,郵政局亦送信了,甚至就連臺北也是全國第一個通電的城市,可是處處可見管理上的混亂,且不說其管理上的混亂,以機器局為例,其製造的槍彈,實際還不如進口,不僅質劣,而且價格遠高於進口。但在另一方面機器廠製造槍彈、炮彈的裝置,都是前幾年從德國進口的槍彈機,可從制殼至成彈,成品只有六成,其餘皆為廢品。廢品多了,成本自然昂貴非常,甚至就連同機器局的技師,也不過就是幾名洋人罷了,而火藥局中的外國技師,甚至於法國所學是建築,而不是火藥,所謂的製藥,不過是依著葫蘆畫個瓢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