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朝廷的“龍興之地”則全不在其考慮之中。
“這……這是孩兒的猜測。”
這當然是李經述的猜測之言,實際上,唐浩然並未曾對其直接表示過要東三省。
“不過從孩兒與其談話時,其話中透出的意思來看,其既便是罷兵,亦需要獲得一定的回報。再結合其於奉天仿效地方事務廳,設立民政廳。委派民政官員,將大量官員調往奉天、吉林等地,孩兒以為,其所謀定是東三省!”
李經述的分析倒還算有理有據,略點下頭,知其所說是事實的李鴻章沉思片刻後,看著李經述反問道。
“經述,你以為這東北三省是否應該交予唐浩然?”
“斷不能交予其!”
李經述口中的拒絕,全出乎李鴻章以及李經方兩的意料,在他們看來,其定會贊同將三省交予唐子然,怎麼可能會拒絕?
“父親,唐子然者,於朝鮮,尚能受制於外藩之地,可若是到了東北,雖看似關外,卻實為中國之地,再經十數年建設,試問他日天下誰人能敵其勢?”
若是有外人在,恐怕定會有人嗤之以鼻的加以反駁,這世間豈有漲他人威風,滅自家志氣之說,可問題就是這裡沒有外人,李鴻章比誰都清楚,現在北洋之困在地方,至於李經方出使日本的經歷,卻使得他深知方今之世何業最為重。
如此之下,李經述的話卻只引得兩人一陣贊同,可不是嘛,在朝鮮,唐浩然辦起事來,尚還受制於外藩不能盡展拳腳,可若是到了東北,那局面定會大不同,他自可放開拳腳施以建設,十數年後北洋最大的威脅,恐怕就是以東北三省為根基的唐浩然。
“可如若不給他東北,其又豈會輕易罷兵?”
反問一聲,李經方的眉頭猛然緊皺,這恰恰現在的無解之處,給其東北三省,無疑將令其如虎添翼,而不給……人家已經打了下來,想讓其撤退,又豈是那麼容易?
“若是給他其它地方呢?”
李經述試探著問了一聲,可他的這個建議卻只讓李經方無奈的搖頭嘆道。
“現在這局勢,八督之中,又豈有一人願意唐子然染指其地,若是說酬其功,恐怕也就只有慷朝廷之慨了,畢竟這東三省是朝廷地方。”
給不是,不給亦不行,眉頭緊鎖著,看著沒有主意的兩個兒子,李鴻章的面上顯出一絲愁容,然後語氣低沉的言道:
“現在,最讓人擔心的恐怕還不是唐子然,而是……”
話聲稍頓,無奈的苦笑一聲。
“有些人哪,沒準現在已經動起唐子然的心思了!”
苦笑中李鴻章走到了窗邊,瞧著窗外的雨,那臉上的無奈之色更濃了,這大清國的總督並非只有他一個,“天下八督”現如今瞧著是齊心協力,可那是同朝廷爭權,可實際上八人卻是心思各異,就是那位在廣東的兄長……人心從來都是如此。
官場沉浮數十年的李鴻章又豈不知,在地方總督中未曾沒有試圖挑戰自己的人?這“天下第一督”不過只是一個名罷了,就是這個虛名,過去都有人眼熱,更何況是現如今?
“父親,您說是張香濤?”
雖說平素顯得極為溫順,可李經述畢竟出身於李府,見慣了官場之事的他聽父親這般一說,立即聯絡到唐浩然與張之洞的故交。
默默的點點頭,李鴻章長嘆一聲。
“這八督之中,野心最盛者,當數張香濤,而張香濤所督之湖廣既有人丁之旺,又有魚米之利,且又得唐浩然遺制之禁菸以及“船、煤、絲、棉”四策,雖禁菸不過為其化為斂財之策,可每年卻可令湖廣平空入銀數百萬兩,至於船、煤、絲、棉,有所成亦有所虧,但依能充裕府庫,論各省之財力當數湖廣為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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