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報就是命令,就是死也要死上炮位上。從進入海軍的那天起,長官就是不止一次的在他的耳邊重複過這句話。
“死就死了吧!”
海浪拍來的時候,那浪濤幾乎要把孫繼梁衝下甲板拖入大海中,那迎面而來的海浪。甚至讓他想到去年於北太平洋航行時,追蹤鯨魚的海浪。那時的追蹤是為了財富,而此時在這裡與風浪抗衡卻是為了掌握這片大海。
孫繼梁是三炮手,他的任務非常簡單,就只是為火炮搬炮彈,從炮位後方臨近艙室的那些蓋子漆成綠色的鐵箱中取出炮彈,因為主炮速射炮化,導致有限彈藥艙容量不能滿足全艦火炮的需求,為舷側副炮的彈艙是獨立的——一排臨艙設於甲板上彈艙,其中存放有上百發105毫米高爆榴彈,其唯一的保護就是雙層的鐵箱。這或許就是舊艦改造新艦的無奈,看似威力強大的改造背後,卻又有些許不為人知的軟脅。
“一戰位備戰完畢!”
“三戰位備戰完畢!”
各戰位備戰完畢以後,相繼透過傳聲管向艦橋臺報告。對於頭暈目眩的孫繼梁而言,已經沒有了過去的興奮和那種刺激感。也許是因為無所事事的關係,緊緊的抓住繩索的他只覺得自己渾身發軟,當心理上的防線鬆懈的時候意志就會鬆動起來。
“慫兵!站起來!死也要死在這裡上!”
渾身溼透的炮長看到自己的三炮手竟然癱軟在彈箱旁,便厲聲嚷喊道,這一關任何一個水兵都需要度過,只要熬過這一關才能成為真正的水兵。
儘管北洋艦隊出身的炮長清楚的知道,沒有任何海軍會選擇在這般惡劣的氣候條件下進行海戰,但他卻非常清楚,長官們無非是想借此磨練他們的意志,或許這就是東北海軍與北洋艦隊最大的不同,相比於北洋,東北海軍更注重意志的磨練。
有時候甚至在訓練的時候,他並不懷疑,那怕是在大海上,碰到“鎮遠”那樣的鉅艦,一但命令下達“濟遠號”上的水兵們也會義無反顧的,興奮的嚎叫著衝上去,長時間的磨練使得他們敢於挑戰強者。
“咔!”
拉著防風索的黃鐘英在接到最後一個“備戰完畢”的報告後,在按下了秒錶的同時面上難得露出了一絲笑容。
“命令解除戰備!”
“解除戰備!”
隨著命令的下達,曾經在風雨中操起槍炮的水兵們,終於鬆下一口氣,可接下來的訓斥聲卻又讓所有人的心情為之一緊。
“費時十七秒八六!命令官兵回艙檢討!如果是在戰場上他們已經是敵人炮下亡魂!”
嘴角的笑意稍縱即逝,黃鐘英面色森冷的言語顯得有些不盡人意,畢竟在惡劣氣候條件下不比平常訓練,但作為軍官永遠都不能滿足!尤其是對於他來說,他深知,也北洋的老同僚中,不知有多少人在看著他的笑話,更準確的來說,是在看著東北海軍的笑話。
萬里護僑!
這是一個多麼不自量力的決定,甚至就是在接到這個命令的時候,黃鐘英自己都覺得有些不自量力,如果說他還在北洋艦隊,也就無所謂了,畢竟北洋艦隊曾是亞洲第一大艦隊,在太平洋上,論其規模除去俄羅斯的太平洋艦隊之外,也就數量北洋艦隊最為強大的,而且在英國、在德國,還有一批正在建造的新艦,別說是海外護僑,就是將來挑戰俄羅斯太平洋艦隊也未嘗不可。
但是護僑的命令是從東三省總督府下達的,準確的來說是從軍令部海軍處下達的,現在的東北海軍,與其說是海軍,倒不如說是一群操持商船的“學生”,甚至其最出色的海軍軍官都還在美國的海軍軍官學校之中就讀,在向美國海軍學習海軍。
可也就是這群學生,現在卻要根據海軍處的命令,前往檀香山護航,於檀香山宣誓權力,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