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搖頭,伸出手指點在梨雪的鼻頭上:“你個丫頭,為了跟我連苦肉計都使出來了,罷,你愛跟就跟著吧!”
“噯!”梨雪皺巴巴的一張小臉登時換了一片歡喜,脆脆地答應著,跟著吳小桐就往外走。
走了兩步,吳小桐又頓住腳步,轉回頭看著梨雪身上的薄棉衣褲微微皺了眉頭:“你這丫頭只知道給我拿斗篷,咋都不知道自己穿件衣裳?眼看著天晚了,你這身衣裳不成……我等著你,你趕緊回去加一件衣裳去!”
梨雪猶猶豫豫地,終究是被吳小桐攆回去了,結果,披著一件棉袍子,袖子都沒顧上穿就跑回來了,那樣子,是生怕吳小桐丟下她一般,讓吳小桐又失笑了一回。
看她這樣子,吳小桐只能耐著性子,等著她將衣服穿好了,這才將手裡拎的一塊肉交到她手裡,讓她拎著,一起出了門。
林川家是跟另外一戶流民住在一個院子裡的。因為林川家原來只有三口人,人口少,就住了東廂房,另一戶八口人住了兩間正房,廚房則是公用的。
吳小桐走進小院的時候,恰到了夕陽西斜之時,淡黃的陽光映照在東廂門口牆上,明亮卻沒有溫度。
林川的妹子小雨正蹲在窗戶下熬藥,三塊石頭支著口藥吊子,正一把一把地往吊子下加著柴……只是,那柴不知怎麼的不愛著,煙氣騰騰的,弄得院子裡烏煙瘴氣的,小雨也時不時地被煙嗆一下,咳嗽一陣子。
吳小桐走近了,仔細一看,才發現小雨守著的是一堆幹樹葉子。經過近兩年的鄉村生活,吳小桐的生活常識也積累了不少了,知道樹葉子生火不愛著,還容易起煙,若是再潮溼點兒,那就是最好的嘔煙材料,拿來燒火除非曬得特別乾燥才能用,還得跟柔細的乾草或者樹枝摻和著用才行。
微微皺了眉,吳小桐開口道:“小雨!”
“啊,姑娘!”小雨意外地應了一聲,抬頭看見是吳小桐,連忙站起身來,“姑娘您怎麼過來了……”
吳小桐看著灰頭土臉的小雨一臉意外慌張,連忙出聲解釋道:“我過來看看你弟弟……怎麼樣了?”
一家人失散多日,能夠意外團聚本該歡喜,可想起被踩傷,氣息奄奄抬回來的弟弟,小雨卻半點兒都歡喜不起來,反而瞬間紅了眼。就是姑娘家的老郎中說了,弟弟山子傷的極重,吃了藥若是能夠挺過兩日去,就能慢慢好起來,若是挺不過去……
勉強忍住淚,小雨咬著嘴唇搖搖頭,回吳小桐的問話:“……一直沒醒!”
吳小桐瞭解她的心情,拍了拍她的肩頭,寬慰道:“放心吧,我爺爺醫術極好的,一定能給你弟弟治好的……我給你帶了塊肉來,過會兒,你給你弟弟熬一點肉粥吧!”
說著,示意梨雪將肉遞給小雨,又跟小雨道:“你這樹葉子沒法燒……你們母子們能將就,有了病人可不能將就著了,你跟梨雪去,找人拉一車稻草過來吧,那個火柔,熬藥最好。”
小雨抹把淚,連忙曲膝道謝,被吳小桐攙住,將她交給梨雪,自己則邁步進了屋門。
大山跟母親兄姐失散後,跟著流民們流離碾轉數日,飢寒交迫的,整個人都瘦脫了形,衣裳頭髮乃至身上都滾得骯髒不堪,之前在寨堡外又被人踩踏了,不但更髒了,還有臉上身上都有幾處破傷……吳小桐到的時候,林川的母親範氏剛剛給小兒子擦洗乾淨,看著兒子鼻青臉腫氣息奄奄的樣子,正傷心落淚呢,聽到外頭吳小桐跟小雨說話,連忙起身,抹把淚,扯扯身上的衣裳,匆匆迎出來。
吳小桐一踏進屋門,迎面就見範氏迎了出來。
“怎敢勞煩姑娘過來探望……”範氏一見吳小桐就連忙曲膝行禮,被吳小桐攙住之後,又道,“婆子多謝姑娘善心,救了山子……”
被她這麼連番的致謝,吳小桐也有些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