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楚小綰又舀起一勺蘋果丁往滄煙樺嘴邊送。滄煙樺瞪大雙眼，雙手飛快捂住嘴巴，如臨大敵。
這小孩怎麼不懂變通呢。楚小綰挑了挑眉毛，側頭望了眼潘桃桃手裡的另一杯碎冰果丁。
常言道，大丈夫能屈能伸！楚小綰並不認為從潘桃桃那裡騙吃騙喝有什麼不對的。反正，潘桃桃看起來很喜歡用這種消耗物質的方法收買人心，那就讓她盡情抖毛好了。
薅羊毛的怎麼可能嫌羊毛掉的太多！
楚小綰又按著滄煙樺的肩膀，指了指潘桃桃：「好師弟，你就叫一聲唄？」
滄煙樺頭搖的像撥浪鼓，眼中對潘桃桃的怨念又加一分。
潘桃桃也發現了這一點，沒了興致，站起身子，將那一杯剩下的水果丁倒進了殘羹桶。
「如果他不願意，我也不會強求。」潘桃桃細長的手指抓著那隻容器的杯腳在空中懸了一懸，繼而將其放在了恰巧路過的餐車上。
「只不過嘴不甜的孩子沒糖吃罷了。」她冷冷地回瞪了滄煙樺一眼，轉身離開了。
滄煙樺還在盯著潘桃桃遠去的背影，腦門上卻感到一陣細微的疼痛。
「師姐？」滄煙樺捂著額頭，抬眼便看見了眉頭微皺，咬牙切齒的楚小綰。
「你叫她一聲，她就會多掉一點毛……額，多給我們一杯果丁！」楚小綰恨鐵不成鋼，心中反覆感嘆孺子不可教也。
滄煙樺冷哼一聲，不以為然：「為什麼要去討好他人。那位師姐，不就是腰裡比別人多了幾塊靈石嗎。對待我們也不怎麼友好的樣子，我為什麼要叫她？有錢就很了不起，就可以為所欲為了嗎？」
楚小綰嘆了口氣，望了眼靈膳坊那頭正在大口撕扯吞嚥翠紅燃禽的弟子，又看了看自己和滄煙樺桌上清淡的飯碗，用在桌面輕輕摩挲。
「對啊。有錢就是可以為所欲為，有錢就是了不起。」
楚小綰眼中酸澀。如果付得起醫藥費，能按時手術的話，自己也用不著穿越到這個鬼地方，自己還可以像個普通小孩一樣，繼續上學的。
「錢，就那麼重要嗎？」滄煙樺眼中光芒愈加暗淡，手撫上了腰間的儲物袋。
那裡裝著這位師姐送他的蝴蝶燈。
「我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楚小綰吸了吸鼻子，聲音有些哽咽，拉過碗低頭扒飯。
「師姐？」滄煙樺聞聲抬頭，只看見楚小綰的眼角發紅，他吃了一驚。「你，你生氣了嗎？」
看樣子何止是生氣，簡直是哭了吧？
滄煙樺慌了神，他完全沒想過會這樣。他剛才是忽然想起了為了錢財家世而謀害母親的父親，語氣沖了些，沒想到竟會傷到二師姐？
滄煙樺在腦內飛速回憶蘇庭師父曾經提起過的有關楚小綰的資訊。
不隨父母，不伴親人，只隨一位熟人到清靈山下拜入仙門……好像是逃一個鄉紳的婚來著？
滄煙樺心中一緊。
如果二師姐真是那種見錢眼開，唯利是圖的人，那她一開始……為什麼要逃？
滄煙樺愈發心虛，伸手想碰碰楚小綰，給她一個道歉。然而楚小綰抱著碗轉了個向，避開了滄煙樺的觸碰。
「我吃好了！」楚小綰把碗往桌子上一擱，起身掏了靈石付了錢，擦身路過滄煙樺的時候，只淡淡地留了聲「吃完在寶靈殿門口大榕樹下等我，你的我付過了」便匆匆離開了。
滄煙樺起身伸手想拽住她的衣帶，卻又撲了個空，只撞得腿邊椅子「嘎吱」一響，與地面發出刺耳的摩擦聲。
腿好痛。滄煙樺揉了揉撞到的位置，再抬頭，楚小綰早已沒了蹤影。
待會去榕樹下給師姐道歉吧。滄煙樺悻悻坐下，這才看到桌子上還立著那杯冰屑果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