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夥人是不是對你做出什麼承諾了？」楚小綰將沾了汙穢的電動牙刷丟進陶杯，伸手握緊了宋景發涼的手，「那種道德敗壞的門派說的話，能信嗎？」
宋景的哭聲變小了，他抽泣著，看了看楚小綰，眼淚還是不住地往外流。
「別哭啦。」楚小綰掏出遙控飛機遞到宋景面前，「你有什麼難處，就告訴虛境派的師兄，師姐，長老們啊，你想想，虛境派可是大門派，千物門能解決的事，咱們虛境派也能解決，對不對？」
小飛機頭頂的螺旋嘩啦啦的轉了起來，形成了一股涼風，吹冷了宋景滿是汗珠的額角。
他止了哭聲，試探性地伸出手，摸了一把小飛機。
「喜歡的話，可以送給你？」楚小綰朝他笑笑，「你明明對世間的一切都有留戀，是吧？之前我和師弟將你捆在樹上，你好奇按摩儀的舒適，你渴望一品冰糕的冰涼甜爽，你也對我做出的玩具抱有濃厚的興趣，不是嗎？」
「如果你想死的話，你在樹上的時候，擁有無數的機會咬下毒藥。但你沒有，你撐到太陽西沉，你撐到我結束法器售賣，你撐到秋師姐來……這一切，都是你在黑暗中燃起火把，向我們求救，不是嗎？」
「你其實……不想死。對嗎？」
楚小綰抬頭，與滿臉淚痕的宋景對視。宋景眼中的光芒晃動，與楚小綰對視。不知過了多久，他忽然再一次放聲大哭，哭聲響徹了整個靈玉峰。
滿臉淚痕的孩子在夕陽裡逆著光，帶著哽咽，以微弱的聲音開口：
「對不起。」
下一秒，宋景軟了身子，仰面跌在了地上。
楚小綰嚇了一跳：「他死了嗎？」
秋月棠試試了他的鼻息，又試了試他的靈脈，鬆了口氣：「他沒事。大概是哭太久，脫力暈過去了。」
「能將一個小孩子逼到這種地步，應該不單單是靠靈石吧。」楚小綰心中有些害怕，「這千物門，好像不單單是個利用靈石收買人心的門派。」
「確實如此。千物門的事情我會上報師父他們好好調查的，小綰師妹今日本就累了，又阻止了這呆瓜自戕，著實應該好好休息一下，這件事你就無需繼續但心了，一旦有了進展，我會第一時間轉告師妹你的。」
秋月棠安慰了楚小綰幾句，便帶走了昏迷的宋景。楚小綰逆著夕陽，站在迎客臺邊，目送著師姐離開。
「師姐。」
背後傳來了滄煙樺的聲音，楚小綰回頭，瞅見滄煙樺眉頭微皺，臉色似乎也不大好。
應該是被剛才的突發事件嚇到了吧。楚小綰想著，伸手拍上他的肩膀：「千物門是針對器修的，你跟著我，反而嚇到你了吧。弄得我這個師姐好生愧疚……要不，你以後別和我走太近？」
滄煙樺眸中光芒一閃，立馬搖了搖頭：「我並未被嚇到，我只是……」
「別說了，我懂，我都懂。」楚小綰拍拍滄煙樺腦袋。男孩子總是不好意思在女生面前表現出自己膽小的一面嘛，她懂！
滄煙樺聞言瞪大了眼睛，但他看著師姐一臉瞭然的奇怪表情，隱隱約約覺得，師姐，可能，並沒有懂。
他想說的，是擔心師姐以後還會遇到這樣刺激心臟的事情，他擔心可能會影響師姐的道心。
師姐他真的懂了嗎？
滄煙樺想要追問，然而抬眼，師姐早已走到了很遠的地方，和溫長琴迎著夕陽有說有笑。
雖然不知道師姐到底懂不懂，但是他會一直呆在師姐身邊保護師姐的。他堅信。
所以那句話，以後，大概還有很多次說的機會吧。
於是，滄煙樺將到嘴邊的話嚥了下去，邁步朝前跟上。
在秋月棠帶走宋景後，宋景很快像倒豆子一樣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