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宗教裁判所,當他披上紅衣後,裁判所便也在他手中變成了一柄嗜血的利劍。他聚集了全歐洲的畏懼和憎恨。曾有銀行家自埃及僱傭了兩萬傭兵,趁他在外巡查時截殺他。可達馬蘇只帶2o名修士和28o名騎士便將這兩萬人擊潰並斬殺。經此一戰歐洲再無人敢挑釁裁判所的權威。
梵蒂岡的特務長手下也許沒有那麼多護衛,可每一名都是一騎當千的精英。如今他們在一夜之間便悉數被抹殺,達馬蘇本人也像一件威懾品般被展示。若傳出去勢必令人心浮動,甚至影響教廷的聲望。
帕瓦尼真正疑惑不解的是,魔鬼究竟是如何悄無聲息的進入了神佑之城梵蒂岡。梵蒂岡並不是一座不設防的城市,它在神的威能加持之下,是最不該出現魔鬼的地方。
直到這一天,他在前來翡冷翠的路上,遇到一場泥石流。他才恍然明白了那答案。
——那並不是尋常的泥石流,而是有魔鬼揮劍斬斷了山體。泥石流阻斷了聖殿騎士們前進的路,他們被迫滯留,協助從翡冷翠趕來的巡法使救助災民,清理屍體。在其中一具屍體的身上,帕瓦尼發現了彎曲如藤蔓的符號。那符號他並不是第一次見到,在很久之前達馬蘇樞機卿還活著的時候,曾有一回帕瓦尼見他拿匕首痛恨的戳刺自己的手腕,他手腕上便有類似的符號。
“這是鍊金學的文字。”銀髮的檢察官為他解答,他冰冷堅硬,如一柄黑鐵鑄就的長劍。這男人的靈魂如此一目瞭然的高貴和純淨,帕瓦尼甚至無需詢問他的身份。他便請他繼續說。
“拜占庭的騎兵將這文字紋在身上,他們相信這文字能將魔鬼的力量源源不斷的汲取到自己身上。也有異教徒的巫師,祭祀時便用血在身上寫滿這文字,以便引導魔鬼附身在他們身上。”他說,“這文字意為,‘我身即通道’。”
我身即通道……帕瓦尼霍然意識到,如果他說的是真的,那麼紅衣主教達馬蘇以自己的身體為祭品,將惡魔召喚進了梵蒂岡。
那麼聖座是否知曉這件事?
帕瓦尼感到渾身冰冷——如果連他都能推測出來,教皇有什麼理由不知道呢?達馬蘇樞機卿是教皇的親信近臣,也許教皇不單知道——他還曾參與謀劃。
這一回教皇令他前往翡冷翠送信,並協助翡冷翠的紫衣主教剿滅魔鬼。他原本以為是聖母大教堂向教廷發出了請求,可今日他與黎塞留的會面表明,黎塞留並不知情。教皇卻能清楚說出他們即將剿滅的魔鬼的特徵:二尺四寸的身高,黑髮、金瞳。
他何以這麼清楚那魔鬼的模樣?
也許因為他曾親眼見到。
帕瓦尼不敢再想下去,他全力清除心中的雜念,對同伴說,“總之,在黎塞留主教準備好之前,我們先回普朗託,剿滅阻斷我們來路的魔鬼。”
可這個時候他聽到佩劍在皮鞘裡嗡鳴,馬廄裡他們的坐騎也騷動不安起來。那訓練有素的法蘭德斯溫血馬暴躁的噴著鼻息試圖掙脫韁繩。帕瓦尼抬手安撫它們,便聽到悠揚的魯特琴聲。一瞬間萬籟俱寂,空氣中有黑色的羽毛像雪花一樣悄無聲息的飄落了。
那琴聲中隱藏著令人不安的東西。聖騎士們抬頭望向月亮的方向,便看到無數黑色的鳥撲稜著翅膀騰空而起。鳥群如此的密集,整個天空都被它們烏雲一樣的黑羽遮蔽了,它們的鳴叫交織成一張尖銳的聲網,像是電火花在空氣中爆裂開。
有吟遊詩人坐在鐘樓塔頂,悠閒的彈奏他的魯特琴。他並不將聖騎士們的戒備放在心上,安然享受,彷彿置身於巴比倫的花園。他背後紅月如輪,有巨大的門扉悄然開啟。
當那門徹底開啟時,聖騎士們才驟然發現,空中的根本就不是什麼鳥群——而是無數自那門中湧出的惡魔與墮天使!之前他們離得太遠了,看上去便像是無數的飛鳥。那聲響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