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安修也不給她多想的時間,便有些不悅的說道:“你怎麼都不問問驍叡呢,他可是心心念唸的都是你,我來的時候,還跟我說就是死了都得護著你。”
驍叡?這個已經離開她生活似乎很久的人了,頭幾年裡,他們是人見人羨的青梅竹馬,而今卻已然是陌路之人了。甫看見玉佩時,元姝自然是驚愕好奇的,知道那是驍叡貼身的東西,自小戴到大,竟然拿來給她做信物……
“他現在怎麼樣了?”對於驍叡,她心底還是有些愧疚的,甚至不敢直視韓安修,只好默默的問到他的現狀。
韓安修搖搖頭,來之前驍叡就說過,若是元姝隻字不提他便罷,就別說起她。這會他不甘心的提起,只是想看看這丫頭到底有沒有心,而這幅模樣卻不是他想看見的,不禁嘆了口氣。
“他好的很,當初在韓城為人打抱不平受了傷,便被家妹帶回了族裡,如今……你既對他無心,我也便安了,只待救了你後,回族告訴他們兩人,好早成姻緣。”
元姝驀然抬頭,那話裡話外的意思她聽的清白。
“你妹妹她……”
“這你就安心吧,家妹自幼博學,能文能武,長的就是遜了你一點點罷了,不過她心底很是善良,這次我來,還託我好好照顧你,若是可以,還想接你去韓家住住呢。”
韓安修不懂情愛,只知兩情相悅就不能有第三人,看得出元姝的放心,也便真心的笑了笑。驍叡乃他好友,能與他妹妹成婚,無疑是樁大喜事,好在元姝心中另有他人。
“如此也好,也好。”
那個陪伴多年的翩翩少年,終於有了自己的歸宿,元姝困擾多時的心境,算是陡然開竅了。過去的一切,大抵以後都是難憶起了,就這樣結局,真的很好。
多少次以為自己會放不下,可是心裡已經有了元漓,才發現放下是這般容易。
“對了,他還叫我轉告你一聲,卿卿相逢,唯唯白首。”
那是在祝她與元漓幸福呢,莞爾一笑,眸間隱約一滴清淚落下,握緊手中玉瓶呢喃念道:只願白首共偕老,此生再也不逢君。
知曉元姝清醒的訊息,封鸞就趕來看望,彼時韓安修正在給她喂藥。那溫順的動作,瞧的封鸞就生氣,打發走了韓安修,便親自接了藥碗過來。
“我是你親姐姐,一個外人難道都比我好?”
元姝這般不願封鸞喂藥,全因方才韓安修將一切告訴了她。封鸞當初在茶盅裡給元漓下了毒,而後劫持了她,給出的所謂解藥裡,亦是加了毒的,差點就要了元漓的命,虧得有能人相救才轉危為安。氣的元姝差些要去同封鸞搏命,不過那是不可能的。
“當皇帝真的有那般好嗎?為什麼人人都想做皇帝?”
“哐當”一聲,封鸞將湯匙扔回了碗中,一雙美眸犀利的盯著元姝,她的那番話無疑是戳了她的心,冷冷一笑道:“你以為我心心念唸的便是做皇帝麼?不過就是個口有名號罷了,若非東祁過分,我怎會東奔西走重拾父王遺願!”
從一開始便是悲劇註定,一場戰爭,一個國家毀滅,成千上萬的人死去,血流成河也不過是為了幾座城池罷了。妻離子散,父死母亡,家國毀於一旦。
“因為我們是戰敗國,家園被鐵騎踏遍,分割了國土也便罷了,每歲上貢,月月重稅也是我們的義務,可當不曾死於戰爭的青年們逐漸被強行徵走,還來不及修理滿目瘡痍的家時,失子無夫的女人小孩們,開始了重勞力,活活累死不在少數,只為了及時交上每月的國稅。你說,可笑不可笑呢?”
飛鳳的黃底燒瓷碗被封鸞掐的死死,雖然語氣無比平淡,可那嘲諷的話語,漸漸透露著的怨恨和無奈,是沒人能夠理解的。
元姝黯然,四年前初見封鸞之時,她便是掐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