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材料。”
邱慧天覺得這是反話,羞得無地自容。
張神仙在他肩上拍了一掌,道:“你別以為自己多差!在我們手下能走成這樣子,資質已經很好了。”
邱慧天仍然想不出自己哪裡表現得多好,可是雲劍從此給了他進練武場的資格,謝府的家丁們也不得不對他客氣三分。
邱慧天有點糊塗,轉念兒再一想:先練起來總歸也沒壞處!從此便每天在謝府的武場裡,跟著那些習武的下人們一起演練。教學相長、互相切磋,自不必說。
雲劍回了院子,天已晚了,宛留迎道:“爺可回來了!”
雲劍停下腳步,看見旁邊的紅木屜。
宛留稟道:“大少奶奶親送過來的。這是那邊太太打發人送來的。”把屜裡幾樣吃食報了,又道,“林姑娘也來過,道是替林少爺再借本書,奴婢斗膽做主,便幫他拿了。”報了書名,也是蒙童尋常的識字書本。雲劍未加評論,宛留又道:“林姑娘道,都盼著林少爺上進,原該請先生拘著才好,幸得老太太歡喜,也是這麼說,只不知書塾哪位先生得空不得?若也問老太太,又不敢惹老太太勞神,因此只想問了什麼時候方便,能收了林少爺進去,她好備拜師禮,再謝過老太太老爺太太並公子姑娘們便了。”
雲劍繼續往書房裡面走,聽到這裡,道:“我知道了。到這份上了,終歸要讓他進書塾的。你心裡有數。”
宛留點頭,服侍雲劍寬衣坐下,想問問雲劍跟大老爺如何應對的,一時不知從何問起。
雲劍早看穿她心思,摸了摸她的頭:“怕什麼?當然是有驚無險。你知道我這張嘴的。”
這倒不錯。謝府上下幾百號人都以為,謝府最能胡扯的是五公子云柯,他那張嘴能把死人哄活。
宛留等心腹卻知道,最能說話的是雲劍才對。雲劍不說則已,一說起來,配上他那語氣、那眼神,才叫出神入化、躋身大道。
宛留點了點頭,想了想,還是忍不住埋怨:“公子,你說蝶老闆好好的跑到江邊去幹嘛?!”
“這也是我不好。”涉及美人,雲劍總是很寬容,遇事先三省己身,“我去林府奔喪,把林家妹妹接過來,那時大概就已經有人嚼舌根了。蝶老闆命薄,難免缺乏安全感,就在半路上截我,看我還肯不肯保護他。這也是人之常情,怪不得他。”
“你說林姑娘好好兒的去抓破你們幹嘛!”宛留還是皺眉。
“這更怪不得她了。那晚原是我行蹤詭秘。林姑娘七竅玲瓏一個人兒,必定怕我出事,手足情深,所以帶了親信下人,跟過來看看。她又怎能知道蝶老闆在那裡、更怎能料到立刻會有強盜來?她真真冤枉。”雲劍笑道,看起來多心胸寬廣的樣子。就連宛留,也看不出他葫蘆裡賣什麼藥,只好嘆氣:“公子唉!總之你還是離蝶老闆遠些、離林姑娘也遠些罷!我管什麼紅顏薄命、什麼七竅玲瓏。我只覺得他們都給你添麻煩。”
“生命本是憂煩。若能捨了心,無憂亦無怖。若將心捨去,無憂又何喜?”雲劍篡了句禪語,推宛留道:“好在都無大礙。你去歇息罷!我看書。”
宛留果然站遠了些,卻不走,理了書、調夜宵的羹、看了看時辰,勸雲劍早些回去安歇,雲劍也應了,凝一凝,忽問:“六妹妹當年……”
宛留脫口問:“哪一位六妹妹?”
雲劍搖搖頭:“算了。”
宛留心頭微微一跳:“六姑娘?”
早夭的謝六小姐。她在世時,雲劍對她也還算溫和關照,但也僅限於此了。她去世後,人們都不太提她。怎的雲劍今兒提起來?
宛留卻是知六姑娘之死,是有些蹊蹺的。雲劍以家族和睦為貴,裝聾作啞,怎的今兒又提了起來?莫不要——
宛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