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笑花道:“不。沒有。那天本來就是計劃之中的事。”
“哦。”林代洗耳恭聽。
“讓他看了史料,讓他莫辨我雌雄。讓昏暗光線湮沒了時間。剩下的,就是我的拿手好戲了。”蝶笑花笑了笑,“你知道我一直拿手的是唱戲。還有魅惑人。”
林代沉默片刻:“我怕你太拿手了,連自己是不是真的喜歡,也分不清了。”
她是真的在乎他,也不怕他知道了。當你很在乎很在乎一個人,自然希望他樣樣都順利,而且完完整整的愛你。可惜我們總是不能如此幸運。林代自己也明白這點。
蝶笑花道:“你放心。”貼在她耳朵旁邊告訴她,“那次我沒有真的被他那什麼。”
“沒有嗎?”
“沒有。”崔珩年紀還是太大了,已經不行了。但是蝶笑花用其他方法讓崔珩享受到了很久沒有享受過的那啥。
蝶笑花無法向林代說下去。不是怕她嫌不嫌棄的問題。是這個回憶本身就玷汙了他跟她在一起的時光。像一道好菜裡灑了苦膽汗。
嘴唇冷下去,身體拉開了距離。他把話題錯開:“你說七王爺救唐靜軒的真實情況又是什麼呢?”
那也是人們津津樂道的話題。都說唐靜軒是必死無疑的,若非七王爺向皇帝苦苦哀求。
倘是個聰明人,也許想個什麼巧妙法子,把唐靜軒救出來,卻說他已死了,另派個死囚什麼的頂上,搬弄手腳,瞞天過海。
倘是個聰明人,也許早就讓皇帝殺了,絕不給他欺騙皇帝的機會。
七王爺是個實在人,實在人要救人,只會跟皇兄哭,連個堂而皇之的藉口都不會挑,只道:“可是皇兄,我喜歡他耶。”
“有那麼多男人可以給你喜歡了!”皇上那個怒,“你就在乎這一個?”
“可是有身份的美人都不能下手呀!”七王爺真委屈,“別說硬來,就算多纏他們一纏,皇兄都要生氣的。”
“廢話!”皇上當然生氣,“朕的股肱之臣、清流名士,難道是給你胡來的?你去纏,朕不發話,難道是默許你仗著皇家威勢去欺人?置祖宗贏下的江山社稷於何地!”
“是的是的。”七王爺抱著手,連連點頭作小母雞啄米狀,然後抬頭,露出一臉奸笑,“這會兒終於有個小弟看得上的美人,出身又不錯,氣質又好,文采又高,而且成了罪人,在小弟這兒受點罪也是應該的了……”
皇帝怎麼覺得空氣突然變得這麼淫邪?
“皇兄~皇兄~”七王爺開始發嗲撒嬌,“小弟現在好乖的咯!那麼遠的錦城也為皇兄去跑了,媳婦也找了,好累的啊,關起門來找點樂子……”
皇帝實在受不了他,準了。
七王爺如果想要幾千甲兵,北拒狂胡,為國效命,皇帝肯定非常感動非常嘉許,然後不準。七王爺要提個死囚關在府裡玩玩,皇帝會非常生氣非常訓斥,然後就準了。兩者之間,就有這麼微妙的區別。——這就是市面上最流行的“七王爺勇救唐靜軒”版本。
至於真實情況?林代問蝶笑花:“當時你不是在?你應該最清楚?”
蝶笑花恍恍惚惚道:“不,我已經不清楚了。”
他要過了一會兒,才能回過神,解釋道:“有時候我也在人家的棋局裡,只看得到自己的步數。人家怎麼走的,我並不是特別明白。有時候我也分不清什麼是人家真做過的事、什麼是我幫人家推想的了。”
“好的。”林代替他把腿上蓋的薄毯子掖好,“你安心休息。”端起旁邊的湯碗:“喝湯。”
“好。”蝶笑花捧起湯碗,笑容如個孩子,而且是離家很久被人收留的孩子,笑得那麼喜悅、和怯生生的,“你也好好休息。”
陽光灑下來,一片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