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寇們道:“便是京城的地好!俺們去佔了京城來!”
唐靜軒嚇得打跌:“不可不可……”
“不渴來!渴了飲血來!不飢來!飢了餐肉來!”強盜們唱著歌,歡歡樂樂的又擁著唐靜軒去了。
一圍京城數月,打又打不下。照唐靜軒冷眼看來,其實虧損頗多。但這些流寇就是不知能從哪裡得到補充。好像視肉似的,怎麼剜,隔夜又長出了新的。打了還有,打了還有。他們就始終能源源不斷的在京城這裡支援著。
唐靜軒實在看不懂了,只好放棄了。晚上對著月亮苦笑:哎,老天,其實我是做夢呢吧?什麼時候夢醒?你倒說個時辰啊?
天兵一到,流寇總算土崩瓦解,爭相投誠。唐靜軒又被捉回去了。二皇子親自審問唐靜軒,唐靜軒連一個屁都說不出來。雲舟也為他求情,說他必是被人挾持的,做個幌子而已。二皇子就饒了唐靜軒一命,封他做了個違命侯。L
☆、第三十六章 監國不可給
其餘流寇,願意效忠朝廷,棟勳也肯替他們作保。二皇子就收編他們進軍隊了。他們居然也真的老實效命,替朝廷出征,收回了一座又一座城池。
大陵有了中興的氣象。
二皇子有了權威、也有充裕的時間之後,重點過問他御駕親征前七王府到底出了什麼事?
“娘娘們”本來的主張是,雲舟攛掇二皇子親征,太冒失,太危險了。不過二皇子親征的結果這麼好,證明雲舟的主意真好。她們的立場就站不住腳了。
這種情況下,班幼娘只好乞靈於“法不責眾”這個法寶。她太高興讓所有嬪妃們都扎傷手指了!還吩咐下去把宮女都扎傷了!看,這說明當時大家的意見是一致的。就算事情的發展沒有證實她們的擔心……只說明她們的眼界不夠高。身為女人的眼界不夠高,這並不是死罪嘛!女人只要好好愛護丈夫就好。班幼娘擔心二皇子,豈不正是婦德的證明嗎?
二皇子表示:你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東西,不配坐皇后的座位!
班幼娘傻了眼了:什麼情況?啊呀,她忘了一件事!雖然說法不責眾。但她是皇后啊,不能泯然於眾人。她想要泯然於眾人,那就是自己從皇后座位上下來了。
她也真是氣急了,質問了一句話:你難道要把謝雲舟提攜上來當皇后不成?
二皇子就像看神經病一樣看著她。
班幼娘被勒令出家了。二皇子又立了個新皇后,自然不是謝雲舟,卻是謝家認可、信得過的一位姑娘。
至於謝雲舟麼,二皇子想封她做個監國。
謝雲舟堅辭不受:“從古至今,哪有女監國。”
二皇子這次不聽她的:“連女將軍都有了!”
哦對。郭離澈功績卓著,特賜將銜。
“但是這次不一樣。”謝雲舟溫柔,而堅決的,“郭姑娘戰績擺在這裡,人所共睹。妾身做了什麼呢?如果聖上要把妾身還沒有能達成的榮耀加給妾身,難道是要告訴天下,牝雞已司晨麼?”
二皇子悶了一會兒。道:“你是想說。文功和武功不一樣?”
雲舟含笑。是這麼個道理,文功和武功不一樣。武力是逼到眼面前來的。再頑固的老疙瘩,看到敵軍壓城。也會心膽搖顫;看到刀鋒撲面,說不定會嚇得尿褲子。就算他自己能挺住,如果全家人給人像攆雞一樣的攆,寵愛小妾被人按下去扒褲子、心坎上的嬌兒被人戳在刀尖上、白髮雙親被人扇耳光。他也一樣挺不住的。這個時候,如果有人能挺身而出。殺退敵軍、保家衛國,管是男是女、是老是幼呢?他一樣感激涕零。給這恩人一個適當的頭銜、讓恩人能繼續好好的保衛家國,他是一定沒意見的!可是文治卻是慢慢的、滴水流長、細緻而綿遠的,一道大堤堅固與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