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住在舊城的邊緣,臨河不遠,而小寧工作的地方是在城市南部,他站在河邊,隔著這條河往南望去。
他突然有一種錯覺,他和小寧之間,也被這一條河隔了十年之久。不然,十年前讓小寧引以為傲的男孩,如今為何變成了滯留在過去裡不肯被帶走的人?
冷風掠過水麵,帶著寒意撲在陸友銘的臉上。
他累了,他本以為自己努力就能追上那個人。但是,愛情終究不是追逐。
他對著空曠的河面大吼一聲。
夠了,為此,他付出的代價已經足夠沉重,認真計較起來,他付出過死亡。他不應該在重活一次的時候仍舊被這份情傷所困擾。上天給他重新來過的機會,他就該好好珍惜,不應再浪費真摯的感情在不值得的人身上。
這麼想著,他似乎豁然開朗,緣分已盡,他沒什麼好怨懟的。他閉上眼,仰起臉,嘴角緩緩翹起,夜風拂過面頰,似乎舒服了很多。
咚!安謐的氣氛被身後的一聲巨響打破。
陸友銘回頭,看到一輛黑色的私家轎車,一頭撞在河堤的欄杆上。
我靠,又撞車!自己最近跟車禍真是孽緣不淺啊!
車門開啟,一個男人從車上下來,直奔河邊,哇哇大吐。
陸友銘立刻皺起眉頭,又是……醉駕?
他搖搖頭,拉了拉衣領,準備避的遠遠的,但是他卻看到那男人吐了幾下後,直直倒地,一動不動!
臥槽!陸友銘的正要往口袋裡插的手頓時懸在空中,這是個什麼狀況?猝死?
他環顧一下週圍,一個人都沒有,再看看時間,都十二點了。
要不要管?他忐忑地問自己。
他看看那輛車,車門還大開著,醉酒的人趴倒在地上紋絲不動。正值倒春寒的時候,如果就這樣在外邊睡上一夜,就算沒猝死也凍死了!
這麼想著,陸友銘已經來到了男人身邊,探了探他的脈搏,還好,沒事,應該只是睡著了。
他推推那人的肩膀:“喂,你醒醒,你……你回車上睡去!”
可那人才不理他。
陸友銘抓抓頭,自言自語道:“好吧,算我倒黴,跟酒鬼有緣!”說著把那人翻過身,準備架到車上去。
但是這人實在醉得厲害,雙腿根本就捋不直,陸友銘嘆口氣,把他橫抱起來。
好輕!陸友銘不由在心裡感嘆。這人看起來個頭不算矮,但是摸起來一點肉也沒有。抱慣了小寧的他,竟然會覺得一個男人很輕?真是無藥可救了!
藉著柔和的路燈光,他低下頭看了看這男人的長相。腦子裡掠過一些昏暗的片段,他好像在哪裡見過他?這張在昏默燈光下,若隱若現的臉,很熟悉。
而且,這種熟悉感,竟夾雜著一絲驚慌。
“唔……”
陸友銘正在努力回想,這人居然就著他抱他的姿勢,把臉往陸友銘的頸窩裡蹭了蹭,還發出一聲舒服的輕嘆。
陸友銘雞皮疙瘩刷地立起一層。再不敢細想,忙把這人塞進車裡。
陸友銘這才看清楚,還是一輛蘭博基尼,可惜了,他剛才肯定是沒踩剎車,車頭已經撞花了。
陸友銘可沒心思再待下去,把人往座上一扔,就要離開。
“嗯?”那人低哼一聲,抓住他的手。
陸友銘呆愣地瞪大眼睛,看著他抓住自己的手,貼在臉上,竟然還睜開眼,眸色迷濛地對陸友銘溫柔一笑:“好暖。”
陸友銘忙把手抽出來:“那個,先生,既然你已經醒了,我……我就走了。”
“走?”那人望著自己空空的雙手,抬起眼,委屈地望著他,問:“你又要走了嗎?”
“你是在怪我嗎?”那人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