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白……涼,癢。」蘇南不知道寧白為何突然說這,她的注意力全都在他的手上,那如白雪般寒冷的手撩起她的發時,不經意拂過她脖頸、喉管,沒來由的…蘇南心尖彷彿落下了一根羽毛,又麻又癢。
有點難受,她覺得。
「別人有的,阿姐也要有,別人沒有的,阿姐也會有,我不會再讓任何人欺負你,我會保護你,會給阿姐所有想要的東西,阿姐永遠都別離開我,我們一直在一起,好不好?」
「我最喜歡阿姐了,阿姐別離開我,好嗎?」
俊逸漂亮的少年俯身,他輕眨著純澈明亮的眼睛靠在蘇南耳側,聲音柔和,唇邊還帶著淺淡溫柔的笑,只是…看她的目光裡毫不掩飾對她的渴望,熾熱如火,像是要將她吞噬。
當然,蘇南的目光並未看到,她有些懵了。
她不知道寧白為什麼突然要說這麼一大段話,而且,耳邊浮動著他灼熱的氣息,令蘇南有些昏沉。
「阿白,你在說什麼啊?」蘇南往床的另一邊移過去,暫且在兩人間隔開了一段距離,不至於令她昏沉的距離。
「我們是從小相伴,像親人一樣,但是,我們現在長大了,長大就要嫁人了……」蘇南說到這心一沉,又想了自己的婚事,她父親要將她嫁給別人做小妾的事。
「阿姐要嫁給誰呢?」
方才被拉開的距離在蘇南晃神間隙又陡然被拉近,這一次,蘇南恍然覺得她耳廓處濕濕的,像被霧氣浸染,但很快,在寧白溫柔的笑聲傳來時,她忽覺一陣涼意襲來,使她瑟瑟發抖。
蘇南眨眼,明明是笑,但為什麼自己會忍不住發抖。
「恩?阿姐為什麼不回答?」少年又追問了一句,聲音有些低沉。
蘇南迴過神,紅潤的唇微張,她想著春闈就快到了,不應讓自己的婚事分他心,便將這話嚥了下去,轉而笑著掩飾:「沒什麼,我就隨便一說,好啦好啦,我們不會分開的,永遠都不會,我也最喜歡阿白啦,阿白這下開不開心?春闈快到了,你快去讀書罷!」
寧白聽此,長長地呼了口氣,他直起身子,不再逼近她,慘澹的臉上終於是現出了血色。
「開心。」
開心到想親你一口。
後面,寧白被蘇南趕出了房間,而她收拾一番過後,府上丫鬟來人,說蘇知禮,也就是她父親讓她去書房一趟。
蘇南心裡隱隱猜到,今日她父親要同她說的,十之八九便是昨日他與她娘親所談論的婚事——要將她嫁給那花甲之人做小妾。
「爹爹。」
蘇南進了書房,面色如常,朝她父親行禮問好。
今日休沐,蘇知禮得了空閒在書房寫字,他一身青色長衫,面相儒雅,遠遠看上去倒是頗有文人風骨。
若是以前,蘇南也覺得她父親是一滿腹經綸的文人墨客,同官場其他人不一樣,但蘇南現在只要一想起昨晚她聽到的話,便越發覺得她父親身上透著一股腐儒的虛偽氣。
寧白也讀了很多書,作得了一手的好文章,但卻不會和她父親一樣。
虛偽又愛面子,為了家族利益,將自己女兒往火坑推也毫不猶豫,同朝堂那些唯利是圖的官員無任何不同。
「南南來了啊,快坐下。」
蘇知禮見蘇南來了,忙放下手裡的筆,讓蘇南坐下。
蘇南點了點頭,沉默地坐在了書桌旁的梨花木椅子上。
「南南,爹爹記得,你今年十八了吧。」蘇知禮面上掛著慈父一般的笑容,端起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狀作不經意地提起蘇南婚事,「按常理,你這個年紀的姑娘,早該嫁人了罷。」
蘇南早便猜到了是此事,聽到她父親這般說並不驚訝,只低頭,緊緊地攥著手,指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