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姜奇道:“府裡也沒人知道嗎?”
“應該沒有。蠻子的東西,知道的不多。”
至此,秋姜算是確定了,這確實是來自党項西南不丹的‘火珊瑚’。
正思忖著,身後忽然傳來一個年輕女郎的聲音:“這不是三阿姊嗎?聽說你抱恙在床,五妹可擔心了。”
秋姜回頭望去,是三個身穿襦裙、還未及笄的女郎。前面兩個手挽著手,容顏嬌俏,衣飾華麗,另一個梳著雙丫髻看似最年幼的女郎略微落後她們一步,低著頭,衣服較為簡樸。說話的正是左前方的圓臉女郎,看著只有十歲出頭,靛青色垂胡袖交領單衣下穿一件牙色齊腰忍冬繡花褶襉裙,外罩水綠色半透貂毛滾邊襦衫,面板雪白,笑靨如花,唇邊有兩個小酒窩。
秋姜走上前去,笑道:“多謝五妹掛念。”
謝雲姜上下打量了她一下,眼底頗有不屑:“五妹早聽說三阿姊武藝超群,身體康健,怎麼這會兒輕易就病了?”
秋姜道:“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
謝雲姜一怔,似乎是想不到她也能“出口成章”。再細看,發現她的肌膚比來時白淨了不少,臉蛋秀麗,此刻微微含笑地站在園中,有一股說不出的大家風範,不由心生妒意,嗤笑了一聲。
微風拂過,送來幽冷的清香。秋姜略微一怔,抬頭望向謝雲姜,目露詫異:“五阿妹身上燻的什麼香,氣味這麼獨特?”
謝雲姜聞言,眼中有了一絲得色:“月支國進貢的月支香,取一小錢放入器皿中焚燒,可辟邪祛疫,九月不散。”
“那可名貴地緊。”
謝雲姜得意道:“府裡也就只有阿姊和母親得了幾錢。對了,你在這幹什麼?”
秋姜往前站了站,似乎是想擋住身後的珊瑚叢。謝雲姜眼尖,詫異地走上前去,指著地上那些火珊瑚道:“這是什麼?”
“沒什麼。”
她分明不信:“三阿姊,我們是姊妹不是?你怎麼這樣吝惜。”
“阿雲不要這樣,三阿姊告訴你便是了。”她像是怕別人詬病,臉上卻又有些不情願,“阿秋也是聽一個老阿婆說的,這東西可以美膚。”
謝雲姜眼中一亮:“怪不得三阿姊白了不少呢。可有用法?”
秋姜又吞吞吐吐、不甘願地說:“移植回院內,在旁焚火,將其中精華燻出即可。”
謝雲姜抿了抿唇,瞟了她一眼:“如此,謝謝三阿姊了。”她不疑有詐,迫不及待地讓隨行的下人去準備了花盆,移植了好幾株回去。
身旁,六娘子謝令儀的眼中也有些熱切,但是礙著謝雲姜在場,不好讓下人動手。
秋姜將這一切看在眼裡,心裡忍不住發笑。燻吧,燻地越多越好。
有腳步聲從東邊的拱橋傳來,回頭一看,謝雲姜喜出望外,還沒等人過來就疾步跑過去,將來人抱了個滿懷:“阿姊,你怎麼才回來,可想死五娘了。”
來人較她們幾個年長,已經及笄,一頭秀髮挽在頭頂,梳著精巧的靈蛇髻,只插了一支紫檀木鳳凰單翅木簪在髮梢,白色對襟的雙繞三重深衣廣袖長裾,上儉下豐,袖口和下襬處繡滿璀璨的金蓮,寬寬的錦帶束腰,中間垂下碧玉宮絛,雪白的衣袂和絳色的披帛絲絛在微風中鼓動飄飛,顯得飄逸出塵,容色絕豔。
“阿姊。”秋姜和謝令儀、謝秀娥齊齊對她斂衽一禮。
謝嫵姜微微一笑,彷彿海棠花在晨霧裡緩緩綻放,讓人不由地屏息:“自家姊妹,不必拘束。”她看了眼秋姜,眼中是一如既往讓人難以拒絕的溫柔,“身體好些了?”
秋姜道:“多謝阿姊掛懷,已經好了。”
謝嫵姜自然地拉過她的手,輕輕地握了握:“照理說,我該去看望三妹的,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