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前看到過的謝令儀那條牡丹纏枝伴海棠灑金褶襉裙,忍不住笑出來,壞心道:“俗。”
青鸞一怔,也笑得只能低頭清咳掩飾。
太夫人不在,請安的儀式簡短了不少,一盞茶時間秋姜就回來了。她想著院裡那隻燉了一半的老鴨,腳下步伐飛快,錦書和青鸞轉眼就被她拋在了後頭。
錦書手裡抱的布帛多,心裡一急就掉了一地,她腦子有片刻的空白,站那不知是要去追秋姜好還是撿布好。
青鸞無奈道:“我去追女郎,你慢慢來罷。”
錦書點點頭,吃力地將布帛一匹一匹疊到懷裡,懷裡都滿了,大老遠的槐樹下還有一匹。她邊用下頜頂著布帛,邊慢慢地挪過去。好不容易挪到樹底下,她正欣喜,從旁伸出一隻手幫她將這匹兔毛滾邊的厚布帛撿了起來。
錦書詫異中抬起頭,發現是個眉清目秀的小僮,身量高,卻有些清瘦,身上穿的倒是體面,應該是有些身份的。
她起身對他微微頷首,有些赧顏,低頭接過他遞過來的那布帛:“謝了,小郎。”
“錦書阿姊不用多禮。”這人在她身後笑道。
“你知道我叫什麼?”她都轉身要走了,又回過身來。
“我叫招安,是在周執事手底下做事的,現在是副執事之一。”他口齒伶俐地說道,雖然有些討好,但是笑容清朗,恰到好處,並不會讓人生厭,“前些日子阿姊來領食奉,漏了二匹布帛,是我給阿姊送去的。阿姊還記得否?”
“是你啊。”錦書恍然。之前三娘子不受寵,週迴連月俸都不差人送來,她只能自己去前院領。那次週迴故意剋扣了二匹布,她回去數了數才發覺數目不對,就回去和他要,不料被告知剩下的都領完了。她正為難氣憤,便是眼前這人解了圍,私下借給了她二匹。
錦書心裡感激,對他嫣然一笑:“那次真的謝謝你。我都忘了還你這二匹布呢,今天既然碰上,一會兒你和我一起去拿吧。”
他忙擺手道:“不不不,區區二匹布,哪裡有特地來找阿姊要的道理?”
“那是什麼緣由?”
招安笑道:“昨日和崔阿婆一同去外頭置辦女郎們年節要用的衣飾,夫人誇我伶俐,賞了支金鑲玉步搖。我一個男人,又無妻妾,要這女兒家的東西作甚?我來府上的時間不長,沒什麼相熟的人,想來想去就像想到了阿姊。阿姊不嫌棄的話,還請收下。”
他從袖裡取出一個藍色錦緞長條盒子,輕輕開啟,橫放在裡面的是一支做工精緻的金簪,五六朵梅花形狀的樣式,中間鑲嵌著白玉和翡翠,通透異常,一看就是極為名貴的。
錦書臉上一慌,臉色有些發紅,推拒道:“無功不受祿,這怎麼可以呢?”
“阿姊貌美,佩這金簪正是‘人面桃花相映紅’,這後院又添一分盛景,人人見了都喜興。怎麼能算是‘無功不受祿’呢?”
錦書說不過他,又聽他言語間頗有輕薄之意,不由有些惱怒:“任你花言巧語,左右我不會收的。”抬步便要越過她。
招安情急中一把抓住她潔白的皓腕:“阿姊……”
錦書彷彿觸電般驚了一驚,忙抽了手回身,目光冰冷地射到他的臉上:“若不是你於我有恩,又尚在年幼,我此刻定要回稟了女郎,讓她重重懲罰你。”
被她這樣一頓冷眼,招安臉上的笑容去了些,變得有些訕訕的:“阿姊不要生氣,我不是有心的。”
“不管你是有心還是無意,我們為奴為婢的,最重要的便是謹言慎行。”錦書冷冷道,回頭見他神色頹然,滿臉失落的樣子,又有些不忍,放寬了語聲道,“這個點兒,你不用當差嗎?早些回去,省得做事不盡心要被罰了。”
他眼睛一亮,又振奮起來,笑嘻嘻道:“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