則是躺在床上絲毫沒有睡意之時,聽到有人敲門的。他心下一凜,想到可能是剛才的黑衣人又閃了進來,於是趕緊悄身起床。不動聲色地悄悄追了過來,卻見沈七七正在與潛入的黑衣人交談。
對於這樣的情況。楚千尋忍不住微微一愣,從兩人相望的神情判斷,他們應該是熟識。可是這個人是誰呢?不但身上帶著功夫,而且還不弱,於是他擰著眉,屏住氣息,不讓他們覺察到他的存在,隱在暗處悄悄地觀望。
聽了一會兒,他的心裡開始不舒服,火氣直衝頭頂,甚至開始醋意大發,這廝居然口口聲聲說自己的不是,而且更是狂妄的要帶七七走。
聽到氣急處,他甚至想衝出來,和那個要帶自己新娘走的男人,明刀明槍的打上一架。
但是最終他還是忍了,因為他想知道七七怎樣對待黑衣人,更想知道七七的心意。
當他看到最終沈七七拒絕了黑衣男人,並預設她已經愛上自己時,他的內心猶如千軍萬馬在澎湃,一股異樣的感情從身體深處細細密密地浮游出來,化成絲絲縷縷,纏住了整個胸口。
當他將思緒拉回時,卻見黑衣人已經憤然離開,而沈七七則抱著柱子哭得暈了過去,攤在冰涼的地面上。
楚千尋暗罵自己太粗心,太過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趕緊上前將沈七七抱起,踱步回到耳房,將她輕輕放在床上,併為她拭乾淚痕,蓋好被子。
他坐在床邊,低眼瞧著床上的美人兒,與她相識的一幕幕在腦中一一閃過。她的種種表情深深刻進他的腦海中,微醉的,嫩澀的,害羞的,可愛的,無一不讓他心念動盪。
他以為他這輩子只會對亡妻素問動情,沒想到上天竟然派這樣一個女子來到他身邊,讓他沉寂已久的內心,又一次開始蠢蠢欲動起來。
……
這一夜對於楚家眾人來說是緊張又忙碌的,月亮似乎還沒賞完,八月十六就到了。
而對於沈七七來說,則是在做夢一般,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昨晚莊嚴離開之後,是如何回的房間,又是如何躺到床上去的,一切皆沒有記憶。
唯獨感覺,彷彿是剛剛睡著,就被阿紫叫了起來,頂著一雙紅腫的雙眼,抬頭看看外面的天色,還完全是暗的。
然後餘媽媽便帶來了好多人,個個不閒著,侍候她沐浴。挽面,梳髮,上妝,穿嫁衣,看著忙前忙後的一群僕婦,她自己也忍不住在心中發笑,想著:“一個妾而已,怎麼還這麼勞師動眾的。”
餘媽媽接過梳子幫她梳著頭髮,沈七七趕忙起身客氣道:“餘媽媽,讓阿紫梳就好。怎能煩勞您老人家為我梳頭呢。”
餘媽媽一笑,將她輕按回木凳之上,慢條斯理地說道:“今兒呀。你最大,凡事不能疏忽了,一輩子就這麼一回,即便不是正妻,也要嫁得風風光光的。”
沈七七無聲地笑了笑。便坐在那裡任她們擺弄了。
感覺忙碌了好久,天色才漸漸放亮,才聽到雞鳴之聲。
沈七七挺了挺坐硬的腰桿,嘆道:“天才亮呢,原來我起的那麼早。”
一個長著馬臉的僕婦接話道:“不早了,表小姐比您起的還早呢。她是正妻,要祭祖。”僕婦將正妻二字加重了力道,突然咯得沈七七心中一疼。
“我是妾。所以不用對吧?”沈七七仰臉看著馬臉僕婦微微一笑,但笑眼中卻透著犀利。
馬臉僕婦微微一驚,趕緊彎腰,稱說錯話了。
沈七七白了她一眼,不再說話。她端坐在那裡冷冷地看著鏡中的自己,一襲粉紅暈紗留仙裙罩身。對襟邊刻絲著牡丹,胸前彩繡並蒂蓮,華貴的羅裙裙襬,邊上彈墨彼岸花。
在這個朝代的大戶人家有個不成文的規矩,不是正妻不準穿大紅顏色,哪怕是續絃也不可以,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