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紅袖走出了慈寧宮,錢雪站在門旁等待著她,一見到她氣勢洶洶地往外走,立即跟了上來。
“我們走!”李紅袖一副被逼上絕路的樣子,咬牙切齒地快步往北去:“把牡丹叫過來,今天就把這個和尚給解決了。”
在儲秀宮,費了點口舌,才將牡丹弄了出來。儲秀宮的姑姑原本是不肯讓秀女外出的,但李紅袖說是太后要的,姑姑也就放了人。
“太好了,終於可以出來透透氣了。”牡丹甩著羅帕,如走馬觀花一般,扭著腰肢在後面:“儲秀宮巴掌大塊地方,規矩又多,快憋死我了。”
錢雪回頭看了眼,輕聲問李紅袖:“一定要帶上她?要知道,在儲秀宮裡,她還耐不住翻牆去找搭檔。”
這時候不是說個人喜好的時候,李紅袖只管往前走:“要帶,我們可不是一個整體的嗎?”
西南邊是俗稱的老六宮,是以慈寧宮為主體的養老院,都是前朝太后太妃所居住的地方。但除了太后伺候的人、以及用的東西最好,其他的只是和老宮女一起度日而已,甚至需要做些針線活拿出去貼補開銷的地位較低庶妃。
裡面遺留有前朝,就是明朝的很多大小佛堂,以讓這些老妃子們有個精神寄託。茆溪森就住在其中一間內。
李紅袖帶著兩個殺手,找到了他所住的地方。進去後,見茆溪森正坐在蒲團上,拿著念珠唸佛。
不用開口說,錢雪已經將佛堂的門給關上了。
茆溪森察覺出了異樣,微微抬起了頭,看了看後,又平靜地低下了頭,聲音不急不快,緩緩地問:“施主前來何事?”
到底是高僧,這個時候還不慌亂。李紅袖走了過去,找了個蒲團坐下,她的信條就是能坐著絕不站著,否則低著頭說話,也很累的。
“禪師!”李紅袖先禮後兵,很是有禮貌地道:“剛才跟您說的那件事,禪師再考慮一下。”
“阿彌陀佛!天子乃九五之尊,豈能兒戲?恕貧僧德道尚淺,無法從命。”茆溪森唸了聲佛,回答後,繼續打坐著,手中的烏木念珠一粒粒地轉著。
還貧僧呢,光他身上穿的袈裟,少說也能值個幾十倆銀子。清朝為了朝漢文化靠近,對他們可算是下了血本。
“禪師,皇上一心向佛,這幾天太后身體不適,連作噩夢,今早夢見一金身羅漢點化,說是皇上只要剃頭出家,便可痊癒。”李紅袖開始磨嘴皮子,一個勁的編故事,要讓一切合情合理:“所以請禪師點化皇上,讓皇上哪怕是暫時出家也行。”
但茆溪森就是不聲不響,來了個坐化給大家觀賞。
說道理,未必是這個傢伙對手,而且和尚講究個忍字,指不準廢了半天功夫,他來個一個耳朵進、一個耳朵出,不理不睬,累得半死一點用都沒有。
李紅袖對著錢雪使了個眼色。錢雪立即撩袖子,裝出一副準備大刑伺候的樣子:“看來是不見棺材,不掉淚!”
茆溪森抬起眼皮看了眼,深吸了口氣,努力保持著鎮定:“阿彌陀佛,我不下地獄,誰下地獄!”聲音都有點顫抖了,還是合上眼,繼續嘴巴動、無聲唸佛。
“不能打。”李紅袖見到錢雪撩起袖子,準備對著和尚揍過去,趕緊的喊了聲。
“不準打,那麼就殺了,反正留著沒用!”錢雪見茆溪森還是不為所動,左右看了看,將佛像旁邊的深黃帷幔給拉了下來,用手扯了扯,試試是否結實後,就走到茆溪森身後。
茆溪森睜開了眼,看著坐在對面的李紅袖。
李紅袖裝出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雙手一攤,還很無奈的說:“她不是和我一起的,我攔不住她!”
“你,你們。。。”茆溪森禪師的姿態也不裝了,驚慌失措中,錢雪將帷幔打成的繩,套在了他的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