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眼’。
今天終於得以見到,也是,他的死期到了吧。
天命現世,必將血洗江湖。
他並非孤陋寡聞之輩又怎會不知。
打從那個女子第一次告訴他自己有一個異色雙眸的弟弟時,他就知道了她的身份,知道了她來到自己身邊的目的。可他還是很感謝老天給他這個機會遇到她,即使是註定了的擦身而過,他也心滿意足了。
那個在蘭花樹下笑盈盈淋雨的女子,到底是什麼時候走進了他的心扉呢?他輕輕搖頭,少年時光轉瞬即逝,多少*往事,都留不住他那顆緊閉的心,而她幾乎是讓他一見傾心……
人生得一知己,夫復何求?
只是,他今生還有一憾——
“你的姐姐,喚作什麼?”依舊是淡淡的微笑,微風吹送來蘭花的淡雅清香。
那一瞬,他以為姐姐來了,站在他的面前,微笑著。
“司。”不由自主的,脫口而出。
“謠……司麼,很配她。”口中輕輕默唸著那人兒的名字,腦海中不斷浮現出那一夜如同蘭花一般在他身下綻放的女子。
她告訴他的名字是蘭,就這樣帶著淡雅的清香走進他的生命中。好溫柔的女子,天真的讓他覺得自己罪孽深重,甚至不配站在她的身旁,可,這般天真的女子竟是出自謠家麼,多麼諷刺,哈,謠家,這沾滿血腥的一族之中竟然出了這樣一朵奇葩麼?
南宮赦看向站在面前的年幼孩童,稚嫩的臉龐帶著人世間少有的冷漠,這就是司兒口中的稚兒麼?她心中最牽掛最不能放下的人,就是這個看似年幼卻已活了十七載的孩子麼?
“司兒希望你幸福。”遲疑著,還是開口道出了她最想對他說的話。既然說了,就再徹底一些吧——
“在她面前裝作很幸福,你以為她不知道……這麼多年,你知道她有多痛苦麼,她在夢中都會驚醒,說你又捱了打,說心口好痛……”
“別說了——”
“你以為那隻貓死了只有你難過麼,你知道她為你擔心了多久……你知道她多後悔告訴你那是她養的貓!”
“你別說了!我告訴你別說了!”謠水澈手中的匕首已刺進他的身體,血瞬間就湧了出來,浸透了他的衣衫。
“你……懂什麼……”握著匕首的手指微微顫抖……那樣的家庭,你又懂得姐姐多少,憑什麼這麼說!只是姐姐的獵物而已,憑什麼妄圖將她從我身邊奪走……她就是我的幸福,她就是!
“她是你的幸福麼,可,幸福是要兩個人都體會到才行的啊……”
水澈猛地抬頭,男子蒼白的臉上連最後一絲血色都渙散了。
“稚兒……替我告訴她……我愛她。”揚著笑容,任雨水從指間穿過……怎麼會不懂她,即使不相識,只是看一眼就懂了啊……因為……他和她……本來就是一樣的人啊……
明亮的眸子映出天空中飄零的雨滴,無邊的落下,好像一投身便進入了永不醒的夢,可是沒有她,他將會多寂寞……冷漠的少年微微一怔,托起他的身體,淡淡說了句什麼……微弱的扯起嘴角,沉沉的閉上了雙眼,怎麼,好似又聞到了她身上的那股蘭香。
……
“姐姐。”推開房門,帶著一身的疲憊,水澈走進屋子,卻看到神色焦慮的姐姐坐在床頭。
爹爹這麼快就告訴她了麼,果然還是派人跟蹤他了吧。
“你……去了哪裡?”謠司的臉色蒼白,望向房門旁的弟弟,希望她偶然聽到的話語並非真的。
沒有回答。
“你到底去了哪裡?這麼多天你……去江南了麼?”他的沉默不語讓謠司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淚水簌簌的落下。
“稚兒……是……姐姐的幸福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