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府邸真該加強戒備了。就算是天子腳下也要注意安全不是。
再說,這個蘇小月,思念情郎,情有可原,但是發起高燒,一病不起。躺在床上喃喃叫著的卻是沐靈仙的名字。
一時間整個桃花莊都感動異常,覺得原來這風花雪月的場所居然也有真正的友誼。不管真的假的,大家輪番在床前問候的時候,都抹了一把同情的淚水。
“莊主,蘇小月這樣下去不是辦法,一直高燒不退,請了最好的郎中來看了,都還是不退燒,只說是心火鬱結,自己想不開,想死呢!”崔姨娘垂著身子,畢恭畢敬得對著榻上面覆白紗,正端詳著自己如蔥白一般的手指的孫淮紫。
“至於嗎?一直就知道她倆素來要好,沒想到沐靈仙前腳被人保養了,後腳這廝就病了,簡直是可氣。不過精神嘛倒還是讓我感動的,都說婊子無情,那全是誹謗,要知道我桃花莊裡的姑娘,誰不是因為以前用情太深,或者是為了某個男子傾家蕩產才出入煙花風月的?”孫淮紫把手拿的遠了些,一邊看一邊說。
“莊主說的是,老身也覺得蘇小月挺可憐的,平日裡技藝和人才都是出眾的,在賓客口中口碑也非常好,要是就這麼香消玉殞了,該如何是好啊?”崔姨娘句句真切。
“這女人啊,手有時候比臉重要,一雙如蔥白一樣的芊芊玉手,更是身份的象徵,十指不沾陽春水,才是真嬌貴,所以我桃花莊裡所有的姑娘都有專門的洗衣女們伺候,衣食住行都是最好的,這樣她們才有最好的狀態面對那些個尋歡作樂的臭男人。情,這個東西最是虛假飄渺,桃花莊裡怎麼能有情呢?這個蘇小月,若不是偏有男人喜歡她一臉的憂愁,否則真不知一臉苦瓜相是要擺給誰看。”孫淮紫聲音不大,但是總能讓人毛根直立。
“罷了,罷了,此情此心,也算是感人肺腑了,我會著人放出話去,至於沐靈仙會不會貪念富貴自由,再不相見就難說了,只是沐靈仙如若回來,悄然安排,在黑夜裡讓她去開導蘇小月吧!還有蘇小月務必請更好的郎中,還有告訴她沐靈仙會回來,先讓她進食,進水,一旦思飲食,便會好的快些。”蘇小月可是她手中兩個重頭客的心頭好,於私於公,都務必看顧好。
崔姨娘恭謹的點頭,退出門外。
孫淮紫身份神秘,莊中姑娘都以能夠見到莊主為奮鬥目標,因為除了頭牌花魁還有崔姨娘和一個處理其他事務的總管外,莊中姑娘根本連見孫淮紫的資格都沒有。
能夠直接聽她吩咐的人,也從來沒有見過她的樣子,也沒有人敢直視她的眼睛。桃花莊就像盤踞在長安城的孤島,有著堅不可摧的城防,又像是單獨的一個王國,這個王國中每一個女子都有著獨特的故事,淒涼的輓歌。更像是一個永不更迭的朝代,無論戰爭,還是疆土易主這裡永遠都鶯鶯燕燕,好像只要關上了門,就把憂愁煩悶關在了門外,就可以得到片刻的銷魂還有女人香氣。
楚落塵倚靠在飄著綠色的窗紗的窗前,望著桃花莊的小院兒,小院兒中一個浣衣女,正在把五顏六色的衣服,各種高檔材質的罩衣往竹竿上搭,相比她晾曬的衣服,她就穿得特別的寒酸了,只著一件深粉色的單衣,雖然看不清正面,但是對現在秋意漸濃的時節,不夠禦寒。
但是卻尤見她還時不時提起袖子,擦擦額頭上的汗。
楚落塵放遠了目光,看見遠山層巒疊嶂,代表著另一個世界,一時間有些感慨。搞不懂為什麼自己放著好日子不過,要過這種潛伏的日子。
可是每當這樣的想要放棄的情緒一起,他就會拉開抽屜,看著自己寫的在這裡的一點一滴,有空的時候和桃花莊的姑娘們打聽的屬於她們的或真或假的故事,已經有半本書這麼厚了。
書名一直沒有寫,封面上也只是被他象徵性的畫著桃花,桃花的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