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慢慢癒合傷口所需要的時間。
就像此時,不能言語,一旦開口就會顫抖的無木,他緊緊的控制住想要發抖的自己。
不能表明身份,所以此刻不能有任何異樣,可是他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從來沒有人跟他說過這些話,說起外公的建樹,縱然母親也從未提過。
很小很小的時候,無木小聲的問過母親,外公是什麼樣子!
母親臉色劇變,聰明如他在幾歲的頑皮小兒年齡就知道這是絕對不能觸碰的禁區。
以後慢慢的長大,傳到自己耳朵裡的都是外公的荒淫無度,暴虐成性,為人不齒的種種可惡的行徑。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他不相信,他不願意相信。
縱然他早熟,縱然他腹有詩書,縱然他心思縝密,步履維艱,但是他不過只是一個十來歲的少年郎,如果擱在現代,他不過是個剛剛知道生物課裡說的那些事兒的初高中生而已。
但是他身上揹負的東西,壓壯了他的肩膀,滄桑了他的年歲,磨礪了他的性格,讓他就像一個需要扛起母親的尊榮的男人,不能撒嬌,不能軟弱,但是不能不代表不需要。
他知道母親的榮光,唯有自己才能保全。
聽了玲瓏的一番話,他心驟然就暖了,但是這種暖,就像是猛然把冰冷的心扔在了一塊五十度的鐵板上,還沒有融化就感覺到了被煎熬的疼痛。
這樣的溫暖,產生了一種衝動,讓自己多想把她抱在懷裡,感受她的體溫,讓自己不再煎熬,心能夠更快解除冰封,但是自己做不到,因為自己的身份是不能告訴任何人的。
如果不是母親過些時日的壽辰,自己是得不到父皇恩准回來省親的。
玲瓏以為他的不言語,是被自己的豪言壯語嚇到了,畢竟剛剛那段話讓好事者逮了去,隨便斷斷句,玲瓏父親縱然是千金散去估計也很難救女兒一命,但是玲瓏本能的對無木的信任感告訴她,他只是被嚇到了而已,沒想要自己的頭顱。
當然如果玲瓏知道站在自己面前的就是以後會成為吳王的李恪的話,她是不會說那些話的,頂多只是保持沉默,就算玲瓏是公平的說的,但是對於前朝這人是自己的外公,現在當政的人是自己的父親,這樣的錯綜複雜的關係,玲瓏無論說什麼都是錯的,只有不說才是安全的,但是玲瓏怎麼可能知道呢?
初初穿越過來的時候,從床上醒來的時候,不是沒有驚恐過自己萬一穿越到了歷史人物的身邊,或者是直接穿越到一個耳熟能詳的人身上,這樣自己對自己的命運都知道,卻無法改變,橫不能先重生,然後再穿越到後代去把歷史書改了吧!
那種知道自己幾時死幾時有禍卻無法改變,只能生生受著的感覺,比凌遲好不了多少,穿越成玲瓏不知道讓自己多麼慶幸,變成大家閨秀,自此便知道自己就是籍籍無名之輩,反而可以揮毫潑墨,過好自己的人生。
如果玲瓏知道讓自己一步步深陷的人居然會是李恪,自己一定會阻止自己的。
不知道兩人這樣默默的站了多久,遠遠相隔的雪茹和吳鈺也不敢上前來,這就是他們作為下人的本分,這是非常討人喜歡的,此刻上來必定會遇到尷尬的事情,遠遠候著便是最佳的選擇。
四個人都不知道時間過去了多久,玲瓏屏住呼吸,害怕自己這話可能冒了天下之大不韙,萬一無木的誰誰誰就是被隋煬帝的好大喜功給徵壯丁徵去了了呢!
那不是撞槍口上了?現在只能敵不動,我不動。
木的激動情緒控制住了,甘霖把乾涸的大口子打溼了一些,沒有那麼疼痛了,無木轉過身來,深深的把玲瓏抱在懷裡,從來沒有一刻自己感覺如此依賴眼前的這個女子,緊緊的抱著玲瓏,無法解釋,唯有這擁抱能夠表達感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