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前,陌十少也總說她殘忍,她卻未曾覺得自己殘忍。她對柳芊芊沒什麼好感,對陌十少更是沒有好感,是以對他二人的感情看得還算透徹。
他凌。辱她,因為恨柳芊芊。他對她惡言相向,因為恨柳芊芊。他看著她時怨憤多餘當時的情緒,因為恨柳芊芊。他看著她時瞳孔裡印出的是另一個人的模樣,因為恨柳芊芊。可是若沒有刻苦銘心的愛,又哪來刻骨刻肌的恨。
他從不曾真正對她下狠手,對柳芊芊狠毒時卻眼都不眨。
這種種跡象,足以證明他是愛柳芊芊。越是狠,越是恨,越是決,越能證明他愛柳芊芊。所以這麼久以來,任栩塵提醒她他對她有心思時,她並不放在心上。
“自己想吧。”
一頓沉寂,陌十少難得輕聲哀嘆,“想通如何,想不通又如何。”
“想通了便自由了。想不通的話,就困死牢中罷。”
“你的意思是,不論那個女人是什麼人,你都要跟任栩塵走在一起?”
詩沫雅詫異的回首看著陌十少,道:“你以為我喜歡他?”想了想,念在二人此時尤為和諧的份子上,又道:“實話同你說,我不會在這裡找一個人終老。”
不是這個世界的人,怎能同這個世界的人一起終老。
不能,是她心底還想回去。想回去,是這個世界還未出現一個叫她不回去的理由。
“為何?”
“今日我們這般平和的說話,著實太詭異了。”詩沫雅長舒一口氣,一腳踏進陌家堡,莞爾道:“我先回房歇著了。”
ˇ一紙紅箋 (四)ˇ 最新更新:2014…01…29 15:17:17
莊若水在酒樓裡酒飽飯足,打了個飽嗝兒,又攀上任栩塵的胳臂,心滿意足,“這廚子的手藝還不錯,但跟孃親的比起來就差得遠了。阿善,過幾日孃親過來,你一定要嚐嚐。孃親的手藝特別得好。其實爹爹的手藝也極好,只是懶得下廚。”
任栩塵皺了皺眉,心中有些不快,卻溫和道,“姑娘,你既已吃飽,我便差人送你回去吧。”
“我都說了,你要喚我阿水,或者水水。過一段日子,爹爹和孃親也會來的,我自然是不要回去的。我不僅不會回去,我還會在陌家堡住下。”
任栩塵極有耐心的將莊若水安坐在凳子上,道:“你要住陌家堡?”
莊若水理所當然的頷首,笑道:“我從家裡出來的時候就已想法子通知陌振南前輩了,相信他不久便會回來的。”
“你究竟是何許人?”
見任栩塵正經的問著她,莊若水嘻嘻笑起來,道:“這個是秘密。過段日子,我再告訴你。總之,你不可以不喜歡我。”
因是此,夕食時分,二人一道回了陌家堡。
方一進門,任栩塵便差人帶莊若水到別的院子裡安頓。莊若水卻是不依,仍舊拽著任栩塵的胳臂,叫陌家堡裡的人都吃驚不已。
“阿善,我要同你住一起。”莊若水撇著嘴,尤其無辜的望著任栩塵,想了想又改口道:“我想同你一起睡覺,可不可以?”
“姑娘你……”任栩塵嚥了下半句話,轉而道:“姑娘,你我無親無故,你莫要再纏著我。”
莊若水委屈的看著他,拽著他的大掌,一雙杏眸淚眼朦朧,“阿善!你怎麼能這樣說,我念了你十幾年。總盼著能見著你,同你睡在一起,被你抱在懷裡疼著。爹爹說不讓我同孃親同眠,爹爹也不喜與我共枕。這麼些年,我便盼著來找你,同你一起共眠。”
莊若水抽了抽鼻涕,哽咽道:“爹爹說,想兩個人睡只能跟你一起。阿善,那為什麼你不願同我一起睡覺?”
“姑娘,你何以認定我便是阿善?阿善是你的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