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章其昭回來,兩人又見過章其昭和他的兒子章之寒,章之寒雖然名義上是盧氏名下的嫡子,卻是姨娘所生,而那個姨娘早在章之寒十二歲的時候便死了,至於這其中有什麼,就沒人知道了。
若說盧氏這輩子還有什麼憾事,便是沒有自己嫡親的兒子了,雖然章之寒的親生母親已死,畢竟不是她親生,養的又晚了,多少還是不如親生的親。
章之寒此時年方十八,今年便要下考場。長的與章其昭有幾分相像,深得章其昭的喜愛,因此章之寒在家中還是很有地位的。
之韻和柳芸秀分別給章其昭施禮,章其昭不像盧氏那麼心眼小,倒是把兩人都當作一家人,是以柳芸秀的臉色也緩和了許多。
“你們平日裡在家裡都做些什麼?”章其昭問道。
之韻知道她的言行這府裡應該有所耳聞,因此道:“之韻平時喜歡繡繡女紅,學學琴,最喜歡去清遠寺聆聽大師教誨。”學女紅什麼的也是學了,就是不太精通,這去清遠寺倒是真的。
章其昭點點頭:“女兒家學些女紅也是好的,有心想佛也說明你有向善之心,這都是好的,平時可有看什麼書?”
章家本就是書香門第,男孩女孩都是飽讀詩書,倒沒有平常人家那些迂腐觀念。
之韻道:“也就看看女誡之類的。”她倒是看書,可是看的書都是閒書,倒不如不說。
章其昭便皺了皺眉頭:“你父當年文采風流,唯有你一個女兒,沒想到——也是你身體不好,離的太遠,沒有個好先生教一教。也罷,如今也難以挽回了。”
之韻只唯唯諾諾地應著,一副惶恐的樣子,章其昭便不再指責了。
章其昭為人略為死板一些,卻也寬厚,對於他弟弟當年的風采,他倒並不嫉妒,如今看到侄女卻如此平庸,也是幾分感慨,只可惜弟弟沒有留下一個兒子。
看到章之韻這幅有點惶恐的樣子,語氣不禁緩和下來:“你也不必惶恐,你做的本就是女兒家改作的,倒也不失本分。”
轉頭又問柳芸秀:“你平時幹些什麼?”
在他心目中,繼母的那個侄子很是平庸,家境又一般,柳芸秀想必也是做些尋常女兒家的事情。
柳芸秀見章其昭為人寬厚,注重學識,心想她雖然有老太太護著,畢竟與章家沒有血親關係,若是要站穩腳跟,還是得得到章其昭的認可,更何況以後親事也是要他們作為後盾的。
她比不得章之韻,章之韻再傻再孤女,那也是姓章的,章其昭不可能不管。
思及此,她便也不藏著掖著,抬頭說道:“芸秀身處偏僻之地,平日裡也沒有太多機會出門,除了女紅學琴之外,便喜歡看書,小時候邊看過四書五經,也喜歡吟吟古人的詩詞。”
章其昭聽到這,點點頭,便順勢考了考,結果柳芸秀都對答如流,章其昭更是歡喜。
連之韻也不得不嘆息,這女主還是有幾分本事的,否則再有氣運,也是把握不了機會。
柳芸秀又道:“伯父剛才的教誨,令芸秀頗為受益,只恨平日裡沒有像伯父這般有學識的老師教導。伯父,芸秀在家事,也看過陳閣老寫的論國策,只是芸秀愚鈍,有一處怎麼也不明白,不知伯父可否予以教導?”
此話一出,不僅章其昭,連章之寒也挑起了眉毛。女兒家背得幾首詩詞,在勳貴家裡倒不算稀罕事,但是對政論也知道幾分的,可就少見了。
其實,柳芸秀畢竟身處偏僻,哪裡真的對政論有所見識,這陳閣老的文章還是她偶然從一位學子那聽來的,因為記憶力好,便背了下來,這次倒用上了。
章其昭捋捋鬍子,不無欣喜地說道:“沒有想到,我這侄女還是個巾幗不讓鬚眉的奇女子,哈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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