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她之所以這樣開口,真正的目的並不是想治駱心安失禮之罪,而是想以此激怒她,接著順理成章的給她扣上一個“以下犯上”的罪名,到時候就算是有聶毅袒護,駱心安也別想全身而退。
可誰知駱心安一眼就識破了她的意圖,竟然乖乖的跪地認罰,這樣一來她犯得就只是“宮規”而已,誰也不能拿她怎麼樣了。
太后氣的臉色鐵青,死死地攥著椅子扶手,心裡恨不得上前撕爛駱心安的嘴,可嘴上卻一句話也沒說出來,一時間,這駱心安到底是罰還是不罰,她陷入了進退維谷的局面。
太后不說話,周圍的人也都大氣也不敢喘只有駱心安一個人仍然安安靜靜的跪在原地,這時候倒成了最輕鬆自在的人。
就在整個靈鳳宮一片死寂的時候,旁邊的蝶妍去突然起身,走到太后身邊欠了欠身子,輕聲勸說道,“太后,姐姐不來給您請安的確是做的不對,這一點連臣妾都看不過去,您對她該罰就得罰,否則身為後宮之主的威嚴何在?您以後又要如何統攝六宮?”
“但有一點,姐姐不願說,臣妾卻必須在這個時候說清楚。姐姐不來給您請安固然不對,但一來姐姐有傷在身,前些日子一直處在昏迷之中,幾日前臣妾去探望的時候,她還不能下床活動,就算她有心來給您請安,您也不一定願意見到她病病殃殃的晦氣樣子不是?”
“二來,姐姐不僅身子弱,每日還要幫陛下分憂解難,出謀劃策,這樣算起來恐怕是分身乏術,實在沒有給您請安的時間,望您能念在姐姐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的份上,這次就輕饒了她吧。”
蝶妍一邊說一邊臉上露出濃濃的愁緒,一雙水光盪漾的美眸擔憂的看著駱心安,一副為她擔心受怕的樣子,說出來的話乍一聽似乎每一句都在為駱心安說清,可仔細一琢磨卻讓駱心安的瞳孔驟然一縮,忍不住在心裡冷笑出來。
果然一聽這話,太后倏地一下抬起頭,“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蝶妍一副被太后的口氣嚇到的樣子,猛地哆嗦了一兩下,眼睛裡迅速瀰漫起一層霧氣,小心翼翼的說,“太后……您這是怎麼……”
“哀家讓你把剛才的話再說一遍!什麼叫她幫陛下分憂解難,出謀劃策?”
蝶妍被太后凌厲的口氣嚇到了,臉色一變,紅著眼眶戰戰兢兢的小聲說,“具體臣妾也……也不清楚,只知道陛下經常帶著滿朝文武上奏的摺子去斂華宮批閱,有時姐姐也會幫著看一看,臣妾今日去給陛下送茶點的時候聽陳公公說,昨晚陛下去斂華宮的時候,還跟姐姐談論過漠北戰局的事情,所以……臣妾以為,姐姐並非有意觸犯宮規,念在功過相抵的份上理應被寬恕一次。”
她越是這樣說,太后反而越生氣,聽到最後一句話直接冷笑出聲,“好一個功過相抵,分明就是罪大惡極,哪裡來的什麼功勞!”
“駱心安啊駱心安,哀家當真是小瞧了你,原來你連朝堂之事都敢插手,你當真是無法無天了!還不給哀家速速跪下!”
她抄起一個茶杯就往駱心安的方向砸去,駱心安腦袋一偏躲過杯子,只聽身後一聲碎裂,她深吸一口氣閉上眼睛,蓋住此刻瞳孔裡的狂風暴雨。
好一招投石問路,借刀殺人啊,這一刀插的穩準狠,饒是她駱心安都不得不佩服的五體投地,早就知道這蝶妍絕不是個簡單角色,今天才徹底看出她心裡的陰險惡毒。
蝶妍若是不“求這個情”,她最多犯的是目中無人的罪名,按照宮規跪幾天祠堂也就算了,可現在被這麼一挑撥,她可就犯了後宮干政的大罪!
駱心安跪在原地,抬頭瞥了蝶妍一眼,面不改色地說,“妹妹的一番‘好意’我心領了,但妹妹也說了這些不過是道聽途說,根本算不得真,昨晚陳公公一直站在斂華宮外等候陛下,根本就未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