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長清臉色一冷,語氣也冷了幾分:“我再問一遍,你是自己走,還是我攆你走?”
姜知草立即跪倒在地:“傅姑娘息怒,奴婢不會走的。”
“來人,將她拉出去。”傅長清冷聲吩咐。一旁的宮人都是景仁宮的奴才,都是很敬重傅長清,因上次太子遭遇不測,是這位傅姑娘冒著生死從賊人手中搶回了太子,所以傅長清吩咐了,宮人立即上前要去拉那個姜知草。
“都退下。”魏連霍慢吞吞地站起身,他的身體還沒有好利索,走路還需要攙扶。
魏連霍忍著劇痛一步一步走到傅長清面前,翠羽般的眸子柔柔地望著她道:“清兒,你不要胡鬧。父皇已經允諾了她,那是聖旨,你是改變不了的。”
傅長清冷眼抬起頭望著他:“究竟是改不了,還是你自己不想改?”傅長清強忍著自己的憤怒和絕望,拔高了語氣道,“我還太小了,所以她的年齡正合適是麼?我無憂無慮,所以她最懂得民間疾苦是麼?我任性跋扈,她溫柔可人是麼?”
魏連霍的神色也冷了下來,抓著她的手腕:“你不用和我置氣。”
傅長清使勁從他手掌中抽出自己的手腕,冷然地走到姜知草面前,反手便是一巴掌。一個血紅的手掌印便扣在了姜知草的臉上。然後冷然地轉過臉望著魏連霍道:“你看見了,這便是我對她的態度。”又踱步到魏連霍身邊,仰頭望著他道,“不管你喜歡誰,我有一萬種方法讓你娶我。只要有我在的時候,她就休想活命。你大可以護著她,那我們就比一比誰更有耐心。你不愛我,但是我也絕不會讓你愛別人。”
說罷,便頭也不回地走了。
魏連霍望著她瘦小的背影,拳頭微微握起。傅長清你有時候決然得真的令人生恨,你的眼中揉不得半點沙子,可是註定了,這個沙子是揉定了。
她從來都沒有一刻感受到他對她隱忍而又剋制的愛意。究竟是他藏得太好,還是她愛的不夠深?
太子殿下和傅長清因為姜知草吵架了。這件事在宮中不脛而走。
高興壞了的竟然是敏仁皇后。
鳳棲宮中,五皇子魏昌邑一邊給敏仁皇后捏肩,一邊問道:“母后,怎麼看這個事情?”
原本閉著眼睛享受的敏仁皇后突然笑了出來,猩紅的唇看起來觸目驚心,半晌道:“太子年輕氣盛,難免會在女人的事情上犯糊塗。傅將軍家的嫡女是多好的一架青雲梯,卻非要去招惹民間醫女!不過與我們而言卻是極好的一件事情。只要太子沒有傅家的扶持,你以為他還能翻出多大花?”
魏昌邑豔色的臉上沒有因為敏仁皇后的話有絲毫變化,只是眉頭擰的更緊:“母后深居宮中多年,怎的也會被假象所迷惑?”
敏仁皇后睜開眼,拍了拍魏昌邑的手背,示意他到前面來說。魏昌邑鬆開給敏仁皇后捏肩的手,繞到前面,隨手給敏仁皇后斟了杯茶,也給自己斟了杯。白玉的杯盞在他修長白皙的手指間玩轉,嘴角勾著一個豔色攝人的笑意:“難道母后沒有發現麼?傅長清對太子只是剃頭挑子一頭熱,於今太子找了個民間醫女,這個醫女不是別人,而是太子在宮外的熟人,你說將軍家的嫡女能忍麼?為了奪回太子,恐怕她會更賣力地搶回太子,保不齊更加熱衷幫助他登上皇位。其次,有一個醫女在中間,以太子的深愛之人的名義在他身邊,日後她們同在宮中,傅長清一顆心都在扳倒後宮的心思上,哪裡還顧及宮外前朝的情況,傅行止又是出了名了護女心切,又哪有心思反了朝廷?那麼太子扳倒傅家又待幾時?殺掉傅長清又在幾時?”
豔色的笑意襯著白玉的杯盞,竟生生地像是冰天雪地裡一朵豔色紅蓮,輕聲道:“說到底啊,倘若他不愛她,傅家覆滅,傅長清身死,這一切都是水到渠成。”抿下一口茶水,“最可憐的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