涉江等人自是知道玄圃的規矩,忙停下腳步,肅手立在廊下。
王襄帶著傅珺進了書房,一進屋便壓低了聲音道:“四丫頭,只怕今兒要委屈你跟外祖父出去一趟。幫著外祖父審一個人。”
傅珺一聽此言。一顆心已經歡喜得快要跳出來了,眼中更是光彩熠熠,立刻便點頭道:“是,孫女遵命。”
王襄十分訝然。盯著傅珺細細打量了兩眼。
他原以為傅珺會猶豫或拒絕的。他這個外孫女雖然冰雪聰明。卻是個貞靜沉穩的孩子。平素喜靜不喜動,又被宮裡來的嬤嬤管教著,來到姑蘇近四年。連知府大院的門都沒出過。他還以為傅珺會害怕呢,卻沒想這孩子竟一口答應了,看那神情還是一臉的歡喜,倒是大出他的意料。
察覺到王襄投過來的狐疑眼神,傅珺心中一驚,忙斂眉低眸,作出一副恭順的樣子來,輕聲道:“還望外祖父莫嫌孫女輕狂。皆因爹也託人給許娘子捎了信兒,說的亦是此事。孫女便想著,外祖父與爹所言必為大事,孫女自幼萌祖輩庇佑,若有了大事卻一徑推託,實有負於侯府與王家對孫女的愛護,故此便一口應承了下來。”
王襄聞言心下釋然,捻鬚笑道:“四丫頭能夠顧全大局,外祖父心中甚慰。”
傅珺微微一笑,問道:“卻不知孫女應該如何做?還請外祖父示下。”
王襄的神色便凝重了起來,低聲道:“一會外祖父要帶你出去拜望梅山書院的山長,再從那裡直接去見棋考。”
“棋考?”傅珺不由一怔。這事都過去半年多了,難道一直未曾解決麼?
王襄便嘆了口氣道:“此子極狡,田先生審了他許久,也未審出什麼來,所以才需你幫著看看。”說到此處,他怕傅珺有心理負擔,又忙加上一句:“只過去看看便是,若看不出什麼也無甚要緊。總歸他此際在我們手上,有得是時間慢慢問。”
傅珺點了點頭,心中卻想:若此事可等,王襄與傅庚也不會急著叫她幫忙了。肯定是因為等了太久等不下去了,才不得不行此非常手段。
不過,傅珺卻是很、很、很開心。
過了這麼久,總算又有嫌犯讓她審了,她都好幾年沒接觸過嫌犯了,真是十分的想念啊。
傅珺佯做穩重地微微垂首,卻在心裡滿足地嘆了口氣。
於前世的她而言,人生最幸福的事莫過於兩件:週末抓捕、節日審問。這些緊急工作讓她的閒暇時間變得無比充實,也讓她能夠很好地擺脫那些時不時湧現的不安與孤獨。
這個習慣至今依舊保持著。傅珺甚至覺著,今天是她來到姑蘇後最開心的一天。
王襄見傅珺沉默不語,只當她害怕擔憂,忙放輕了聲音好言安慰了她幾句,心裡對傅珺的憐愛濃了好幾分。若他知道自家外孫女此時的真實想法,不知道那臉色會變成什麼樣。
待王襄安慰過後,傅珺便又輕聲問道:“外祖父,孫女身邊的丫鬟也同去麼?”
王襄依舊當傅珺是在擔心,於是柔聲安撫她道:“你那幾個丫鬟不能跟去,許管事一人跟著便是。四丫頭莫怕,你外祖父在,田先生也在。”
傅珺乖巧地點了點頭,做足一副好女孩的模樣,心中想的卻是:那棋考必是被秘密關押了起來,此事知情者越少越好,涉江她們自然是不能跟去了。
此時,只聽王襄輕輕拍了一下手,一個人便自書房裡間走了出來,卻是個生得頗為清秀的小廝。傅珺一見之下,立刻便記起,這是那幾個守門小廝中的一個。
那小廝走到王襄跟前行了個禮,也不說話,只肅立於一旁。王襄便對傅珺溫聲道:“你先去裡間換了衣服吧。”
傅珺也不多問,輕聲應了聲是,便與許娘子去了裡間。
進屋後,卻見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