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庚淡淡一笑,道:“聖上中宮空虛,我只是想要給聖上的後宮裡充幾個人罷了。”
胡仲面上不由露出了驚訝之色,問道:“大人何出此言?”
傅庚笑看了胡仲一眼,漫聲道:“先生難道不知,古有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今有輾轉反側,思之不得麼?我這個做臣子的,自是要為君分憂,解君相思啊。”
聽了這話。胡仲臉的上驚訝之色越發地濃了。遲疑地道:“大人難道是想要……”
傅庚點頭道:“正是。今上身邊的後位,如今也該填上了。”
胡仲的表情立刻便從驚訝變成了震驚。他用一種難以置信的眼神看著傅庚,良久後,那眼神便漸漸轉成了恍然大悟。最後他的臉上已是露出笑來。輕輕撫掌道:“老夫明白了。大人這一招釜底抽薪之計。當真妙極。”
傅庚好整以暇地端起了茶盞。淡笑著道:“那許衡尚有一個孫女在世。”
他這話雖只說了一句,然而,這話裡所透露出來的資訊。卻足以叫胡仲半晌不曾反應過來。
不,這並非他不曾反應過來。而是他明明反應過來了,卻仍是不敢相信。
傅庚明顯是早有準備,甚至連那個許氏的後人也都握在了手裡。看起來,他早就在圖謀翻案一事。只是此前可能是因時機未到,所以他才一直按兵不動。
如今機緣巧合之下,事情卻是有了極大的轉機。傅庚此時不過是順勢而為,將手上早就準備好了的事物,一樣一樣地丟擲去罷了。
胡仲臉上的震驚表情,傅庚盡收眼底。他知道,他這番話說出來,老先生只怕要一晚睡不好了。
不過,他已經做足了準備,而今水到渠成。他只要輕輕推上那麼一下,無論是裴家還是太子,只怕身上都要掉幾塊肉下來了。
傅庚目注茶盞笑而不語,那笑容裡帶著一種說不出的深意。
對於這些朝堂之事,傅珺自是有所耳聞的。但她再是有所耳聞,也無法將尚林局的那具腐屍與護國公一案的重審聯絡在一起。
最近許娘子來得極少,每一次回濯雨堂皆是神色匆匆,說不上幾句話便要走。傅珺所知的零星一點訊息,便是在許娘子匆匆來去的那一會時間裡得到的。
護國公案重審一事,在朝堂上引起了極大的動盪。
也許正因了這動靜極大,外表看來反倒是一片安靜。因此傅珺對此知道得一點都不詳細,只知道此案很可能是一個大冤案,當年那封信很可能是有人偽造的。
而再多的資訊,許娘子那邊卻沒有透露多少。
好在傅珺對政治局勢也只要知道個大概便夠了。許多事情,只看大勢走向便可知端倪。至於那些具體的權力鬥爭,傅珺這個前世的小警察自是既不擅長,亦不感興趣的。
日子平靜地滑了過去,四月初的時候,傅珺突然收到了許娘子託人傳來的一句口信,說是要離開一陣子,請傅珺不要掛念。
這一句口信來得十分突兀,與許娘子平素的行事風格極為不符。傅珺在詫異之餘,也不免有些擔心起來。
於是,她找了一天專門去問了傅庚。她知道,許娘子與傅庚是一直都在暗中聯絡的。在姑蘇的時候,傅庚甚至還能給許娘子傳來秘信。由此可見,二人之間顯然有什麼事情。
然而,傅珺這一次詢問的結果,卻是頗令人失望的。
面對傅珺的提問,傅庚只是神色淡淡地道:“許管事有些事情要處理,怕是很久都不會過來了。”
傅珺便又問傅庚:“是什麼事情?要不要緊?為何要處理那樣久?”
傅庚便淡笑著道:“為父所知也不詳細,待/日/後再說罷。”
看著自家老爹那淡定自若的表情,傅珺一點也不相信他說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