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夫人的眼神微微一閃,看著傅琪的眼光便柔和了起來。
這孩子的心性倒真是難得的純善,更難得的是一點都不蠢,還曉得把自己的母親摘出來。
崔氏的臉色終於恢復了過來。
她轉首看了看上座的侯夫人。這麼多年的婆媳處下來,侯夫人的神情代表了什麼心緒,她還是能猜出幾分來的。
她不由暗裡嘆了口氣。
罷了,她本以為這事是傅珺故意而為,如今看來,只怕就是個偶然。再看看傅琪,已經哭得眼睛都腫了。崔氏心裡一抽一抽地疼。
她無聲地嘆了口氣,走上前去拉住傅珺的手,柔聲道:“四丫頭,是我弄錯了,你莫往心裡去。”
傅琪也上來拉了傅珺的手,可憐巴巴地道:“四姐姐,是恬姐兒的錯。四姐姐別生氣,恬姐兒給您陪不是啦。”說著便團著胖爪子向傅珺福了福身。
這還真是無妄得很。
傅珺有幾分無奈,然而看著傅琪那雙乾淨明亮的大眼睛,她又覺得有些心軟。
無論如何,她這個隔房的六妹妹,實在是個很好的好孩子。
第436章
傅珺向著崔氏淡淡一笑,道:“二伯孃也是愛女心切,我省得的。”言罷又俯身摸了摸傅琪的頭,柔聲道:“六妹妹最乖啦,四姐姐最喜歡我們恬姐兒了,怎麼會生你的氣呢。”
侯夫人亦適時地笑了起來,一臉和氣地道:“不過是一場誤會,都別站著了,坐下說話。”
崔氏便自回到了座位上,看向傅珺的神情仍是免不了幾分審視。侯夫人卻拉著傅琪說著話兒,瞧來心情頗佳。
傅珺淡淡地看著這一家和睦的場景,終究是沒了興致。
今日之事只是昨天的餘波,傅珺無心再應付這些,只再坐了一會便辭了出來。至於崔氏是怎麼罰的那兩個丫鬟,她不得而知。她只知道,採蘋再也沒出現在侯府中。
時間悄無聲息地滑了過去,很快便到了冬至,又到了家家戶戶忙年的時候。
冬至過後的第二天,傅庚便收到了撫遠侯府世子之女盧悠墜馬受傷的訊息。
這訊息算不上大,卻叫傅庚怔忡了好一段時間。
他方才準備著手佈置下去,不想盧悠卻自己摔斷了腿。據傅庚所知,這不是他所知的任何一方出的手。
難道,這真是老天降下的懲罰?
傅庚百思不得其解。而這個訊息卻以驚人的速度,迅速地在金陵城中四下傳播了開來。
京中百姓最愛聊八卦,沒有什麼比這個訊息更適宜做過年時磕瓜子兒閒話的消遣。雖然家家都忙著過年。卻也並不妨礙眾人對此事的議論。
撫遠侯世子之女盧悠精於騎/射/,騎術十分精湛,這件事可是滿城皆知的。那青榜之上盧悠的騎/射/成績可是甲優,這也是大家有目共睹的。
便是這麼一位騎術極好的貴女,卻在家中馬場與人賽馬之時,不慎自馬上摔了下來,據說當時便全身僵死、動彈不得。
撫遠侯世子盧榮連夜請了太醫院最擅骨科的孫醫正來看,孫醫正便道,盧悠的腿骨受損頗重,脊柱也受了不小的傷。必須臥床靜養至少三個月。所謂傷筋動骨一百天。養足三個月後盧悠才有痊癒的可能。
而就算痊癒了,盧悠以後也不可做劇烈運動。孫醫正格外叮囑,至少三年期間盧悠都只能慢行緩走,不可多碰傷處。否則她就要一輩子與柺杖為伍。
“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盧悠尖銳的聲音自那牙子雕草龍纏枝牡丹紋的拔步床中傳了出來。將一旁水晶盞上的燭火也震得晃了一晃。
韋氏坐在床沿上。蒼白的臉上掛著一雙熬紅了的眼睛,柔聲道:“我的兒,不是這麼著的。孫醫正說只要靜靜地養個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