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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為太子少師、正二品大員之女,傅珂就算不是傅庚親生的,那也是高門嫡女,怎麼可能下嫁給一個落魄的伯府世子?只要想透這一點,好好呆在府裡,自會有一番大好前程。

可是,花廳門前的那一摔,以及榮萱堂中傅珂與侯夫人的那場密謀,卻讓傅庚明白,這世間總有那麼一些自作聰明、心思歹毒之人,眼裡除了利益,再無其他。

傅珂的毛病,便在於她一面享受著侯門貴女的富貴榮華,一面卻又恨親情淡薄,恨傅珺與傅庚待她如外人,卻從不曾想過,她又何曾有一次視傅庚如父、視傅珺如姐?

傅庚最後的一絲善意,亦被傅珂自己親手埋葬。

一收到暗線稟報的訊息,傅庚便立刻用了藥。從傅珺回門之日起至今,傅珂一直重病在/床/,風寒始終未見起色,她的一切算計在這場突出其來的重病面前都只能按下不提。

傅庚用的乃是虎狼之藥,尋常沒一個月傅珂是好不了的,即便侯夫人換掉了服侍的人也沒用,倒還讓傅庚越發從事件中抽身而出。

先將傅珂絆住,接下來便是收線了。

“債主”將吳原興夫妻抓住拷打一番,以命相脅,並放出最後的籌碼。逼其就範。令吳原興以為,施此計者是傅庚的厲害仇家,目的是為了報復。如此一來,從舊襁褓到傅珂身上的胎記。這一切也都有了合理之處。

至於那個捅破朝雲落胎一事的婆子。她嫡親的孫子便在傅庚手下做事。傅庚只稍稍提了一句,那婆子立刻便應了。不過是順嘴說句謊話罷了,傅庚又給傅珂備下了充足的證據。侯爺一搜即明,不愁他不信。

想到這裡,傅庚眉宇間的冷意越發深濃。

內宅中的陰私手段著實令人不齒,而只要一想到傅珂居然存了害死傅珺的心思,傅庚就恨不能一刀殺之解氣。

他自問待傅珂已是寬仁,她此前無數次算計傅珺,他皆是高舉輕放,只將人送去山東而已,一應生活用度仍舊十分寬待,便是在山東亦是由名師指點,實指望她能學得道理,知曉做人的根本。

然而,傅珂卻一而再、再而三地觸動他的底線,竟至最後要弒母殺姐,此人絕不可留。如今終於大局已定,傅庚亦可以緩一口氣了,而留下傅珂一命,他自覺已是仁至義盡。

不一時,行舟便將釣具送了過來。

傅庚面含憂色,愁眉深鎖,孤坐於湖邊鬱郁垂釣。陰暗的天空下,他淡白的衣袂在風中翻卷,手中青竿若線,背影有一種無法言喻的孤寂。

湖畔來來往往的下人極多,見此情景俱都心中訝然。有那知情一二的,便悄悄議論:“可憐三老爺養了五姑娘一場,如今乍然分別,心下定是十分傷懷。”

似是為了令這傷懷更顯深濃,午後沒多久便下起雨來。這場雨細密溫柔,不似夏時急雨,倒像春雨綢繆,雨絲輕落於湖面,點開一圈圈漣漪。而傅庚卻似恍然未覺,仍是獨坐於雨中,一旁的行舟撐著青綢傘相陪。

一竿、一傘,一坐、一立。

湖岸邊的這幅畫面,孤清得直如蕭瑟寒秋,便連侯爺遠遠瞧見了,亦是心下悵然。

這場雨斷斷續續下了好些天,直到傅珂離開之時,雨仍未停。

吳原興僱了船,決定走水路先去江南,陪女兒散散心,再換馬車赴江西,賞一賞桂林山水,再去雲南,最後返鄉。

因平南侯府賞下的財帛極多,加起來有近千兩銀子,傅庚還特意出錢現買了兩房下人供他們使動,吳原興財大氣粗,便僱了鏢師沿路保護。

傅珂仍是病體沉重,昏昏沉沉地被兩個粗手大腳的丫鬟扶上了船。那腳行裡搬貨的夥計抬了好幾個來回,才將大些的箱籠搬上了船。送行的行舟便踢了踢腳邊的三隻松木箱子,吩咐道:“這三箱小心著些搬,裡頭裝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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