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啊,你要為女兒報仇啊,那個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小野種,竟然將女兒打得快沒了命啊,娘啊,你一定要為女兒做主啊,要替女兒好好地教訓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野種啊。」朱氏在孃家從小就是被嬌養慣了的蠻橫女,在婆家又有沈大年跟花婆子撐腰,這方圓百里內一向都是她欺負別人的份,還從未被人欺負得如此悽慘,因而如今見了她自個兒的娘親牛氏,自是不管不顧地哭鬧起來了。
「娘啊,女兒遭受這等慘景,如果孃家還不能為女兒做主的話,那婆家就更不會為女兒討回公道了,日後說不得,少不得女兒就要被人天天這麼欺負了,這讓女兒以後的日子還怎麼過啊。」朱氏拍著床板啪啪響,哭得是那個驚天地泣鬼神。
牛氏見朱氏半死不活地要躺著過半年的養傷日子,又見女兒哭得傷心,摟著朱氏就心肝寶貝肉地心疼起來。
「妞啊,你受苦了啊,妞啊,我的嬌嬌妞啊,你何曾受過如此苦楚啊,我可憐的女兒啊。」牛氏哭紅了雙眼,不敢用力地抱著朱氏,生怕觸碰到她身上的鞭傷。
「妞啊,你放心,娘一定會給你討回公道的,一定要那個敢傷你的小野種比女兒所受的苦還要疼上十倍,百倍,千倍。你儘管寬了心,好好地養傷,娘這就派人去告訴你的表妹蓮姨娘,不出三天,她定然會上門來給你報仇的。」
「外婆,你還是先等等再說吧。此事春兒來沈家莊的時候,就已經聽了個始末,原是娘親要貪了那孩子的瓔珞,惹得那個孩子發了怒,這才下手沒個輕重,差點害了娘親的性命。如果外婆就此事再鬧上門去,萬一再招惹了那個孩子,恐怕這——」說這話的是一個年約十八的少婦,頗有幾分姿色,打扮得極為素雅,行事作風顯然跟朱氏不同,聽她此言,倒是一個明辨是非的女子。
「你個死丫頭,我怎麼就生了你這麼一個胳膊肘專門往外拐的白眼狼。你娘我容易嗎,一把屎一把尿地把你拉扯成人,又給你找了那麼好的一門親事,讓你在富貴門裡享受榮華富貴,你倒好,見親娘被人傷成這樣,你還向著外人說話,你這是上門來看我的嗎?你個死丫頭,我看你是看你娘沒死,再來加把油,是存心想要氣死我的,是不是?」朱氏大怒,口沫橫飛,伸出大拇指跟中指,毫不留情地扭捏著沈立春的胳膊。
沈立春疼得縮了縮身子,卻是不敢離朱氏太遠,只能任由朱氏捏疼她的胳膊。牛氏在旁看著,終是看不過眼,止了朱氏繼續傷害沈立春的行為。
「妞啊,春兒這孩子打小就心善,她是個實心眼的,別人說什麼就信什麼,你千萬不要跟一個孩子過不去,傷了春兒,寒了她的心,倒是讓外人看了笑話。」
「娘啊,不是女兒不心疼春兒,而是你聽聽她說的話,她像是將我看成是她親娘嗎?她分明跟二房的是一條心的。說到底還不是為了這個死丫頭的親事嗎?想當初,她聽信二房那賤婦的話,不要那富貴,想著跟個窮小子過日子,死活不肯依女兒的意思嫁到錢家去,若非女兒早一步防著,這死丫頭說不得就跟那個窮小子跑了。到現在,為了這事,她還在心裡怨恨我這個做孃的呢,說不定就盼著我這個做孃的被人欺負死了算了。」朱氏說到這裡就氣不打從一處來。
沈立春聽了,苦笑了一聲。
「娘,這都多久以前的事情了,春兒既然已經嫁到了錢家,娘又何必提起當年的事情,非要惹女兒傷心呢。」
「傷心?娘,你聽聽,你聽聽,到現在這死丫頭還惦記著那個窮小子呢,還在怨怪我這個做孃的呢,好像我這個做孃的將親生女兒送進火坑裡一樣。早知如此,我當初何必費那麼多心思,為了你一輩子能夠享受富貴,你知道你娘我奔前跑後的操了多少心嗎?你看不上眼的親事,你可知道是你娘擠了多少的女兒家才讓你嫁進錢家去的嗎?若是錢家真的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