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依不捨地離開了沈家,沈立冬一家人隨著蘇家的商隊走了二個月左右的時間,終究到了繁華似錦的京都。
這裡的城門看守自然不是清平縣那裡那樣隨隨便便,城門防守的侍衛,儼然訓練有素,連表情都差不多,幾乎一個個都跟面癱似的,多一絲的表情都沒有。
過往的所有車輛都需要被一一檢查,沈立冬呆著的這輛馬車自然也不例外,隨著侍衛一聲「停車,檢查!」馬車的簾子被開啟來。
對方是一個年約二十光景的後生,五官長得還挺端正的,只是表情不怎麼友善,雙眉一直緊鎖著,面上冷冷的,一看就不是好說話的人。
好在沈文軒從前頭那輛馬車上走了過來,遞給了那個侍衛一塊牌子,不知道為何那侍衛旁邊的一位年長的侍衛見了,早就變了臉色,點頭哈腰地告訴車夫,可以進城門了,無須檢查了。
只是那侍衛見了沈文軒給的牌子,卻紋絲未動,依舊冷冷地說著。「下車,檢查,例行公事,還望見諒。」
「阿牛,你腦子糊塗了,那位可是當今狀元爺啊,那輛馬車上的全部都是狀元公的親眷,你可不要不識好歹,又去得罪了人家。要不是你前頭不服軟硬是得罪了威武侯府的小侯爺,你何必跑到這個地方來守城門呢,這會兒你還不吃教訓,難道真的等到上頭給你發配到邊關荒蕪之地去守城門不成。」年長的侍衛這邊說完,趕緊討好地到了沈立冬這輛馬車前面。
「夫人小姐,他是新來的,不懂規矩,還望夫人小姐海涵個,我代他給夫人和小姐賠禮道歉了,你們的車輛趕緊過去吧。」年長的侍衛讓開身,讓沈立冬這輛馬車過去,誰料到那叫阿牛的侍衛就是死僵在那裡,不肯挪動半步。
「下車,所有來往車輛都必須接受盤查,你們也不例外,還是趕緊都下車吧,檢查完了,你們也好趕緊進城。」
沈立冬見阿牛侍衛如此行事,倒是嘴角有了笑容,難得碰到一個這麼堅持原則的侍衛啊。
「娘,我們下車吧,等這位侍衛大哥檢查完了,我們再進城。」沈立冬攙著陳氏下了馬車,並沒有對阿牛侍衛惡言相向,這倒讓阿牛多看了沈立冬一眼,說了一句。「對不住小姐了,例行公事,在下職責所在,不敢怠慢。」
因著沈立冬這態度友善,那阿牛倒是檢查時輕手輕腳,沒有翻亂馬車上的東西,也沒有找到什麼可疑的物件,當下輕鬆地從馬車上跳了下來。
「夫人,小姐,檢查沒有問題,你們可以進城了。」
「謝謝這位侍衛大哥。」沈立冬對著阿牛侍衛有禮了說了一句,然後攙著陳氏先上了馬車,等到她自個兒要上馬車的時候。
忽然一陣急促的馬蹄聲朝著她的方向傳來。
近了,近了,沈立冬終是看清了馬背上的幾個人,尤其是領頭的那個人,鮮衣怒馬,少年英俊不凡,倒叫進城的好多檢查下車的姑娘媳婦們紅了臉,痴迷了眼睛。
看那人翻身下馬,冷肅的面容上露出了笑容,飛步地朝她奔過來。
昔日的頂級包子,如今則是狂傲不羈的俊逸少年郎了,那張面容少了兒時的嬰兒肥,膚色也曬黑了,由白嫩嫩的變成了小麥色,襯著那腰間熟悉無比的火鱗鞭,卻越發地突顯了少年天然而成的那份霸氣,那份狂妄。
沈立冬看到那條火鱗鞭,自然就知曉了少年的身份,想不到這還沒進城呢,就碰到了這個當年戾氣的小正太唐元祺了。
沈立冬嘆著,也不知道是福還是禍,這次碰面,還不知道這小子會使什麼花招呢,要知道,當年她可是不辭而別的,以他的心性,那肯定得記仇啊。
而唐元祺呢,他遠遠地在馬背上,只需要一眼,只需一眼他就認出了人群中的沈立冬,那個他想念了六年又痛恨了六年的小女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