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沉沉睡了過去。段白月小心翼翼掀開被子,擠在他身邊。
楚淵自然不可能不醒。
段白月抱住他,啞著嗓子道:“地上冷。”
楚淵重新閉上眼睛,嘴角一揚。
段白月在他髮間落下親吻,卻睡意全無。
後半夜的時候,楚淵突然問:“在想什麼?”
段白月愣了愣,將他的身子轉過來,有些歉意道:“我弄醒你了?”
“說說看。”楚淵撐起身子,下巴抵在他胸口,懶洋洋道,“每回睡不著的時候,都在想些什麼?”
“什麼都想,最想你。”段白月替他蓋好被子,“方才也是在想你。”
楚淵笑笑,伸出手捏捏他的腮幫子。
“以後不管有什麼事,我都會告訴你。”段白月看著他,“再也不瞞著了,好不好?”
“說得好聽。”楚淵收回手,“到現在也還沒說清楚,究竟為何會練功走火入魔。”
段白月語塞。
楚淵卻沒有要換話題的意思。
段白月道:“習武之人,練功稍有不慎,隨時都會有危險。”
楚淵道:“四喜。”
段白月一把捂住他的嘴——四喜都好說,千萬別又招來四喜隔壁的小祖宗。
楚淵冷冷掃開他的手,披著被子坐起來,背對他。
段白月頭疼,妥協道:“是上回為了平隋洲之亂,不顧師父勸阻提前出關,才會命懸一線。”
楚淵沒說話,也沒轉身。
段白月從身後抱住他:“連師父都沒想過後果會如此嚴重,不過都已經過去了,你想聽,我就說了,可不準放在心上。”
屋裡很安靜。
許久之後,楚淵使勁掙開他,扯過一邊的靠枕,轉身劈頭蓋臉將人揍了一頓。
段白月心裡叫苦,老老實實坐著挨,只有看他快掉下了床,方才伸手拖了一把。
楚淵丟掉枕頭,胸口劇烈起伏,紅著眼眶看他,嘴唇微微顫抖。
“意外而已。”段白月將他擁入懷中親親,“都過去了,就當是老天爺設下的絆子,前二三十年苦,後頭幾十年就都甜了,是不是?
楚淵手緊緊抓著他的衣襟,將臉埋在他胸前。
滾燙的溼意傳來,段白月無奈,手在他背上輕撫:“我現在可好好的,不準哭。”
楚淵還記得多年前,自己給他寫的那封信裡是什麼內容。
要隋洲,要裂山,要楚江的命。
回信按時送來,只有一個字——“好”。
過了三個月,楚江在打獵時不慎墜落懸崖,隋洲便歸了自己,而此事也就再也未被提起過。卻不曾想,他竟會因此走火入魔命懸一線,飽受十年金蠶線之苦。
“小傻子。”段白月抬高他的臉頰,用拇指蹭掉眼淚,小聲道,“等明早眼睛腫了,被葉谷主看到,我可就真該禿了。”
楚淵道:“以後不要再做任何事了,我養著你。”
段白月爽快點頭:“好,可不著急非得是現在。待將來你隨我回了大理,我們去洱海邊找個小村子住,到時候做飯洗衣裳都歸你,我什麼都不做,天天躺著吃,可好?”
楚淵冷靜道:“做夢。”
“你看,讓你養你又不肯。”段白月惋惜嘆氣,“百姓都說西南王狼子野心,這鍋可背得冤,我老了頂破天就想當個員外有人伺候,就這還不一定能成。”
楚淵總算被他逗笑。
“肯笑了啊?”段白月捧住他的臉頰,低頭親了一下,“既然還要在這裡住一陣子,那明日想不想出去散心?我帶你去三婆婆山。”
“那是哪裡?”楚淵問。
“福泉城外的一座孤山,沐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