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靜立不語地聞墨弦卻是緩緩開了口:“是溫柔鄉,還是英雄冢,親自去了,不就明瞭了。不過就姑娘這模樣,溫柔鄉定然錯不了了。”
略顯低沉的嗓音溫和清潤,竟然跟尋常男子一般無二,聽得顧流惜都微微吃了一驚,瞥了眼不再以面具遮掩的俊臉,有些嗔怪。
聞墨弦語氣看似戲謔,卻不帶一絲輕挑,嗓音很是好聽,加上那張俊秀溫潤的臉,讓紅鸞的笑意都真了幾分。
“這位公子當真會哄人,既是如此,這裡邊請。”
不同於一般青樓的富麗豔絕,紅袖招裡面佈置很是清雅,堂內一座圓形高臺,一名身穿輕紗羅裙的女子正在獻舞。臺下擺著數張桌案,酒菜一應俱全,許多那些各色男子一邊看著女子獻藝,一邊同身邊陪酒的女子調笑,熱鬧而混亂。
因著是青樓,那些男子也甚少有顧忌,言談舉止都很是隨意大膽,紅鸞走在前面,都會被一些醉意朦朧的男子糾纏。
聞墨弦眉頭一皺,眼裡有些冷意,看的那些意欲上前生事的男子有些生畏。
聞墨弦未掩飾,紅鸞也看到清楚,心裡暗自思忖,領著兩人在一處稍顯清淨的地方坐下。隨後柔若無骨地坐到了聞墨弦身邊,魅聲道:“公子似乎不喜歡這種場合,那些姐妹怕是也入不了二位的眼。”
“姑娘說笑了,不喜歡這場合不假,可那些姑娘卻是嬌柔可人,只是可惜身不由己,要與那些人虛與委蛇。”說話間不動聲色地避開紅鸞靠過來的身子。
紅鸞見她眼裡有些惋惜薄怒,不見一絲作假,不由愣了愣。雖說知曉這兩人應該是第一次進入風月場所,可即使那些故作清高的男子,見到比情景,更多是覺得青樓女子故意勾引,不知廉恥,幾乎不會有人覺得是那些男子的錯。
給兩人斟滿酒,笑道:“進了紅袖招,本就是來尋歡作樂的,青樓女子如何嬌柔可人,不過是為了招攬客人,又何來虛與委蛇。而且,二位公子既然也踏入此中,想必也是想要尋著中意的姑娘,共度良宵。”
顧流惜搖了搖頭:“姑娘此言差矣,進了這裡卻也不一定衝著酒色而來。古往今來令人心馳神往的驚才絕豔的女子,也不乏青樓女子。俗話說英雄不論出處,不過是命運多舛淪落至此,比之尋常人,更多了些艱辛罷了。我等前來非是來尋歡作樂,只是慕名求見一位姑娘罷了。”
紅鸞手下一頓:“哦,慕名而來?紅袖招這些姐妹,能讓兩位公子慕名而來的,可不多。”
聞墨弦和顧流惜一早便不打算太作糾纏,如今提及至此,便略有些沉鬱道:“當年紅袖招的當紅花魁,嫣然姑娘一曲秋風詞,讓無數人為之傾倒。當年家師曾有緣一聞,自此對嫣然姑娘的琴音念念不忘。家師被人稱為音痴,對於琴譜更是到了痴迷的地步,花費半生才尋到了一本絕本,卻苦於無法彈出那種意境,直至仙逝也引以為憾。因此在下此次特地來了青州,攜琴譜忘嫣然姑娘能指點一二,若能親自撫一曲,蘇某感激不盡。”
“紅鸞多嘴,引起公子的傷心事了,只是嫣然姐姐早就不再登臺,平日裡更是喜愛清靜,這些年從不曾見客……”
顧流惜忙插話道:“這是我們此行的唯一目的,也望姑娘體諒我朋友的一片孝心。我們不會讓姑娘為難,只需替我們傳達,莫讓這夕陽簫鼓在我等手中蒙塵。”
紅鸞一聽夕陽簫鼓,頓時愣了愣,她與李嫣然親厚,自然知道她格外喜愛收藏那些古曲,這些年底下眾人不知尋了多少古墓,就為了找那些已然絕本的古琴曲,這夕陽簫鼓,便是她苦求不得的一本,這兩人居然有!
眼看紅鸞臉色微凝,顧流惜和聞墨弦對視一眼。顧流惜俏皮一笑,頗有些有些邀功的模樣。
她之前便讓聞墨弦派人去尋古琴珍本,而聞墨弦本身精於琴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