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在一間西餐廳,對方條件確實不錯,可是韓多多在生人面前本就木訥,那人從波爾多的紅酒一直講到海頓的絃樂四重奏,韓多多插不上嘴也搭不上腔。最後終於熬到甜品上來,韓多多也沒胃口吃了,一抬頭卻看見了章暢,難得韓多多戴了隱性眼鏡,老遠就認出他來。他似乎是和女朋友來吃飯,兩人不知道起了什麼爭執,那女人端起杯子就將一杯紅酒全潑在他身上。
韓多多二十餘年的人生頭一次見著這麼電視劇的場面,不由得瞪大了眼睛看著章暢,沒想到章暢一轉頭也看到了她,遠遠就衝她招手:“有沒有紙巾?”
韓多多江湖救急給他一大疊紙巾,還把自己的手帕也借給了他。
相親自然沒了下文,章暢去還她手帕的時候還特意向她道歉:“不好意思啊,那天打擾你和你男朋友吃飯。
韓多多說:“沒關係,他不是我男朋友。”
章暢似乎躑躅了幾秒,就問:“那你覺得——我當你男朋友怎麼樣?”
韓多多很意外,章暢並不是所謂帥哥,可是人長得高大挺撥,誠心誠意的看著人時,很讓人覺得心動。
韓多多覺得很滑稽,幾乎是對章暢一無所知的時候,自己就答應了和他交往。大約是父母給的壓力已經到了她承受的極限,果然父母在她帶章暢回家吃飯後齊齊鬆了一口氣,尤其是韓多多的母親,聽說章暢雖然不是本地人,可是家在北京,而且父親是公務員母親是音樂教授,喜孜孜立時便將章暢看作半個兒子,再三叮囑韓多多不要任性,要好好珍惜感情。
韓多多對感情其實一點也不任性,這個時代相愛太難能找著個不討厭的人已經實屬不易,她對感情的要求少,章暢覺得她心平氣和不粘不膩實在是難得的女人,不像前任女友他一出差就狂打電話,動輒一點小事就指責他不愛她,章暢起初還有耐心哄,哄到最後就覺得累了。而韓多多壓根就不需要他哄,她上班下班,回家遛狗,和單身生活並無多大改變。偶爾他約她就一起出去吃飯,他如果出差她很少主動給他打電話,章暢起初覺得很自在,後來就漸漸生了疑惑,出差在外打電話回來,問韓多多:“還好嗎?”
“挺好啊,就是東京塔老愛和西瓜子打架,我都管不住它倆。”
章暢很想問一句你想我嗎?可是三十出頭的大男人,早沒了毛頭小夥子膩歪的那個勁兒,話沒到嘴邊就忍回去了。
其實韓多多覺得戀愛還是有好處的,比如有時候臥室燈管壞了,就省得麻煩物業,章暢在家就替她換了。有時候她出差,也不用把西瓜子送回父母家受虐,可以擱在章暢那兒。
兩個人第一次爭執是因為休長假,韓多多哪兒也不想去就想在家睡覺,而章暢早就計劃好了和驢友一起自駕去甘南,章暢堅持要韓多多與他同行,他的理由是難得放假兩個人當然要一起出去玩,而韓多多聽說一路上連洗澡都不能保證,更是興趣缺缺。最後章暢帶著失望獨自駕車上路,而韓多多在家睡到天昏地暗。
有了第一次爭執就有第二次,章暢赫然發現自己和韓多多興趣愛好全都不一樣,當初自己眼中她的可愛卻漸漸不足以支援感情的繼續。就像東京塔和西瓜子,平常在外面還無所謂,可只要被關在一間屋子裡就會打架。他失望之餘不免有些心浮氣躁,而韓多多待他還是那樣子不慍不火,擺在他面前的選擇似乎只有一個,等韓多多出差回來,他終於說:“我們性格不合適,還是分手吧。”而韓多多難得氣得連臉都紅了:“西瓜子給我,我馬上就走。”
兩人雖然分了手,可是住在一個小區,樓幢又相近,抬頭不見低頭見,章暢還是能遇上韓多多遛狗。西瓜子見了他仍舊也十分親熱,老遠就拼命掙著繩子想要衝他飛奔。韓多多也並不翻臉,和從前一樣跟他淡淡的打個招呼。
章暢覺得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