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張西望,到了個巷子前,她忽然展顏一笑,高聲喊道:“李家哥哥!”
不遠處有個漢子,挑著框子正在走路。聽見綺年的聲音佇足望了望,衝綺年一笑,露出一口好看的白牙,大步流星的挑著擔子往這邊走了過來。
他走進了,綺年反倒是不好意思起來,臉紅了飛霞小聲介紹道:“李家哥哥,這是宮裡的貴人,來看看這邊百姓怎樣了。”
綺年說的含糊,這李荊明倒是個靈透的,也不多問,拱手抱拳:“小的跟大人請安。”
昭佩因著綺年的緣故,對李荊明帶了三分相看妹夫的挑剔,只這磊落的勁頭格外讓昭佩喜歡,不多虛言,開口便問:“我看這邊地勢最低,受災最重,可有府尹派人來賑災?”
李荊明道:“回大人的話,昨天下午府尹送了些餅子,雖然不多,咱百姓也能吃上幾口,今日卻未見官府的人來,小的下河撈了幾條魚,想給四鄰八舍分一分。”
說完掀開擔子上蓋著的布,裡面果真有不少魚,有的還在噼裡啪啦的跳幾下。只這季節還昭佩對他的好感又生了三分,道:“能不在這裡坐以待斃,很好,只水邊還是危險,少去為妙。等下我回去便問府尹賑災之事。”
李荊明道:“恕小的說幾句冒昧的話,聖上體恤百姓,曾多年免稅賦,又因最近邊疆事緊,不然也不會招募我等手藝人,大兵不動,糧草先行,小的覺得,國庫裡怕是也沒多少糧食賑災了。”
☆、第 33 章
李荊明的話挑起昭佩心中最不情願面對的事情,但此時她卻不能露怯,正了神色道:“這番話你在我這裡講講也就罷了,如今洪水方過,處處凋敝,正是民心不穩之時,回去之後我必會督促府尹賑災一事,只這番話若是擾了民心,便是殺頭的罪過。”
李荊明叉手行禮道:“草民知道了。”昭佩頷首道:“你且去吧。”
看著李荊明挑著擔子走遠了,昭佩緩和了神色,衝綺年道:“李家公子果真是個有眼力的。”
綺年也有些憂心忡忡,問道:“果真沒有什麼糧食賑災了麼?”
昭佩搖頭,“我也不知。”
雖然她是太子妃,但是除了皇后之外,是莫敢插手國事的。即便是方皇后,也一直以賢德居人之前,也不曾對國事多多置喙。因此昭佩回到府中,即可手書一封,儘量不帶感□□彩的將那在城南所見所聞一一寫出,又將李荊明擔憂之事一併寫上,差人送到宮裡去。
昭佩的性子,向來是做最壞的打算,盡最好的努力,因為前世她媽媽一直講過,凡是預則立,不預則廢,若是做好最壞的準備,這樣,再惡劣的結果及時發生,你也會覺得,這沒什麼。
此時昭佩也不敢閒著,雖然不能要求府尹做些什麼,但是昭佩總想自己力所能及的做點事情。昭佩擔心的就是瘟疫。一面要求趙管家將府裡積藏的藥材取出,按照除邪辟晦的方子熬出幾大鍋的藥汁。一面又派人去了城郊的煙雨莊,儘量將莊子上多餘的收成一併帶過來。
實在不行,昭佩便想著學那俗之又俗的法子,施粥去。
另外綺年還擔心,初夏正是莊稼灌漿的時候,這洪水一過,今年的收成可就全無了。
蕭繹在宮裡也正愁此事。雖然盛怒之下他已經砸了一隻澄泥硯,可府尹還是跪在地上梗著脖子說,庫中無糧。
的確是無糧啊。先是免了幾年賦稅,自從去年得知巴彥國有意挑釁,各地的糧草便緩慢的,逐漸的往邊疆處運送。此時又不是收穫之際,如今遭了水患,即使立刻補種,也是錯了時節,也不知道能收穫多少。而庫裡的糧食,能不能撐到補種的糧食齊刷刷的長起來,也是一個未知數。
蕭繹這幾日都沒有回家。雖然他很累,很想昭佩,想聽她嬌俏的聲音膩在他身邊說話,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