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輕雁心知竇樅一事並不單純,別的不說,那無聲炸裂的飛舟絕對不是竇樅一個小家族子弟能負擔起的。這所謂的天命長老,到底在其中扮演了一個什麼角色?
此次竇樅身死,天命長老很快就知道了,派人去尋回屍體,卻發現破爛得不成樣子,只能就地焚燬了事,因此從今天凌晨就揪著孫司竹要求嚴懲殺人犯。只是蕭崇峰等四人背後或多或少都有些勢力,最沒權沒勢的唐胄,已經被一位專研陣法的長老看重,也是身後有人。四個人都不承認有殺害竇樅,天命長老本就心中有鬼,也沒有任何證據,和孫司竹一番扯皮之後竟然不能奈何。
毫無背景的水輕雁就當然成了出頭鳥,天命長老得知竇樅曾因她受罰,咬死二人有舊怨,要求必須嚴懲,起碼廢了靈根逐出九州學院,告慰竇樅在天之靈。
“誣告在先,謀殺在後,水輕雁死不足惜!”天命長老咬牙做了總結,“且此女心腸歹毒,養的妖獸也並不普通。你們說的什麼火牛獸群,十有□□,就是此人故意引來!這種人不嚴懲,九州學院規矩何在!”
水輕雁及時制止了阿黑咬死對方的衝動,站出來對孫司竹道:“學生水輕雁,有幾句話想說,還請導師准許。”
孫司竹臉色稍緩,點頭同意。
水輕雁上前兩步,不急不緩地道:“先說誣告一事。當日大殿上,孫導師親口判定,‘竇樅、孔瑩,佔座在先,喧譁在後,擾亂符籙課秩序,根據校規,罰沒二十枚下品靈石,到戒律堂服役一天;劉正輝、孟年慶,無事添亂,罰沒十枚下品靈石’。可作證之人無數,何來誣告之說?這位長老你是覺得孫導師當日判定不公嗎?”
天命長老哼了一聲:“就算公正,也難保你沒有懷恨在心!”
水輕雁勾起一抹冷笑,臉色嚴肅無比:“即使長老,話也不能亂講。第一,根據九州學院校規第七千六百一十四條,對戒律堂懲罰不服,可在二十四個時辰內找孫導師申訴,如果放棄,視為同意懲罰。據我所知,竇樅和孔瑩二人並沒有申訴,顯然是心服口服。他們被懲罰的都沒有懷恨在心,我有什麼好懷恨的?”
“第二,根據九州學院校規第六千三百八十條,沒有證據不可妄言,無憑無據誣告他人,當視情節輕重罰沒靈石,到戒律堂服役一至十天。天命長老,還請慎言。”
“最重要的是,第三,根據九州學院校規第一千條,學生在校期間,如果是領了任務出去,則受到學院保護,如果私自外出進入極西山脈,生死自己負責。敢問天命長老,竇樅二人是因何外出?”
“這……”天命長老語塞。
美婦人的哭聲驟然加大:“我可憐的……”
“第四!”水輕雁也拔高了聲音,“根據校規第三千四百七十二條及七十三條,九州學院內不留外人,能進入九州學院大門的,不是導師長老就是學生,必須發過心魔誓才行。無關人等,即使是普通雜役,也不能逾矩。敢問天命長老,這位大嬸兒是何許人?一大早喧譁大殿,擾亂秩序,按校規須罰沒中品靈石三十枚,再行驅逐!”
校規是三枯長老親自定下,且水輕雁所言條條屬實,天命長老也無話可說,美婦人的哭聲識相地低了下去。
“最後,我在極西山脈之中,確實見過了竇樅和孔瑩。”不等天命長老露出喜色,水輕雁就快很準地紮了一刀,“我見他們死狀悽慘,雖是慌亂之中,也撿了點東西回來,權做遺物。本想輾轉交予其家人,現在看來,也不必了。”
蕭崇峰眉頭微皺,那日並未見水輕雁有什麼動作,這所謂的遺物從而來?
“是何遺物,你拿出來便是。”孫司竹道。
“這……”水輕雁遲疑。
天命長老冷哼一聲:“拿就拿,裝神弄鬼,不過心虛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