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明知故問了。
顏娜倩坐在角落裡咬住下唇,恨恨地瞪了賈小紅一眼。
所有人的視線全都落在了宋秩身上。
宋秩如實說道:「我今天來村裡報到,找到知青站的時候聽到有個女同志在叫救命,然後看到了一個正在做壞事的老頭……我把老頭帶出了屋子,他打我,我避不過就還手了,放工回來的知青們就攻擊我,說我打老人……」
賈小紅斜睨了縮在人群裡的顏娜倩一眼,朗聲問道:「那麼請問,那個老頭正在做什麼壞事?」
宋秩沉默半晌,「他正在欺負一位女同志。」
「嘩——」
現場瞬間炸了鍋!
「欺負女同志的老頭?」
「不是白屎坑是誰!」
「把他抓起來!不然全村的婦女都要遭殃!」
「這回他欺侮了誰啊?」
「既然是在知青站欺負人,恐怕就是那幾個女知青之一了!」
賈小紅大聲說道:「同志,請問……他欺負的是哪一位女同志呢?」
宋秩,「我不認識那位女同志,當時屋裡的光線很黯,我也看不清她長什麼樣子。」
這時白桃姬走到顏娜倩跟前,拉著顏娜倩的手,拖著她往前走。
顏娜倩吃了一驚,拼命掙扎,「桃桃!白桃桃你幹什麼……」
白桃姬不回答,拖著顏娜倩走到白正乾跟前。
白正乾也小小聲說道,「桃桃別鬧啊,一邊兒玩去!」
顏娜倩突然意識到什麼,臉色慘白,急急地對白桃桃說道:「桃桃,桃桃我們下去,我們別在這兒……」
白桃姬一字一句地說道:「爸爸,大姐姐教我說,要是有人問我上哪兒了,就讓我說上知青站了!要是問我遇見誰了,就讓我說遇上白屎坑了!要是問白屎坑幹啥了,就讓我說……白屎坑給了我一顆糖,要和我親嘴兒,還讓我說我同意了!」
全場一片寂靜。
所有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到顏娜倩的身上。
——村裡人都知道,桃桃是個小傻子,她根本就不會說謊。所以說,是顏娜倩教桃桃這麼說的?被老頭欺負的那個女同志,就是顏娜倩?
顏娜倩難堪得不行,滿面通紅,急得快要哭出來了。
有人爆喝一聲,「放屁!老子才不是那種人!」
此人正是白屎坑。
如意村大多數人家都姓白,白屎坑也姓白,大名四康,按輩分算,白屎坑是白桃桃的爺爺輩兒。
這人老乾些偷雞摸狗、騷擾婦女的事,但從來不動本家人。
白屎坑大聲說道:「我白四康是有一說一的,今天我去知青站,本來是想看看能不能順點兒什麼走,結果一樣東西沒順著,反而在男寢室裡看到顏娜倩那個小娘皮麼穿衣裳躺在床上,我、我怕她不舒服,就過去摸了一下……我發四我真的就只摸了一下……別笑!你們別笑!我、我怕她發燒!真的!」
男人女人們早已鬨堂大笑了起來。
顏娜倩搖搖欲墜。
白屎坑繼續說道:「……然後就有個不知從哪鑽出來的後生,把我老人家喲,像提了只雞一樣的,把我從屋裡拎了出來,往外頭的水泥地上一慣……我老人家的腰都斷了!我跟你們講,你們要服侍我,賠償我,從今天起我就起不來床了,必須天天要躺在床上,必須頓頓要喝雞湯……」
潑皮無賴相頓顯。
白冬生赤紅著眼,蒲扇般的一雙大手攥成砂鍋大小的拳頭,惡狠狠地問白屎坑,「……你碰我家桃子了?」
白屎坑被嚇得渾身發抖,還拼命搖頭,「我又不是畜牲!桃子算是我孫女一輩了,我人品再不好也不會這樣的,絕對不會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