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後,再也不見了。」白南生低聲說著完,轉身離開。
陳蘭芬呆愣愣的看著他大步流星地走出了病房……
半晌,她才撕心裂肺地喊了一聲,「南生!」
白南生又滿醫院的跑了一圈兒,終於找到了陳家父子。不過,他悄悄地躲在一旁,沒讓他們發現。他聽到醫生對陳父說道——
「陳大牛的情況不太好!他手腳都是粉碎性骨折,建議先住院治療至少一個月……作為患者家屬,最好不要讓他自己在家裡休養,很容易發生骨錯位的現象,一旦骨頭錯位了,嚴重的,要必須二次粉碎才能接好,而且很有可能以後都幹不了農活了。」
「陳二牛的情況稍微好一點,但是在驗血的時候,查出陳二牛有重度肝炎,這種病具有傳染性,你們家屬一定要重視啊,必須住院治療的……」
「陳三牛呢,比他兩個哥哥的情況都要好,建議住院一個月,校正骨頭的癒合就可以回家自行休養了……」
陳父哭唧唧地問,「大夫,那我這仨兒子都住院、都治療的話,得花多少錢?」
醫生嘆氣,說了個天文數字出來。
陳父蹲在地上,抱頭痛哭。
陳三牛也一邊哭一邊大罵,「我們這次真的被陳菊香害慘了!要是蘭芬嫁了大哥,豈不是一點事沒有?也是你們太貪!覺得拿著白家的錢,再去娶個黃花大閨女回來,白南生就睡我們的破鞋、還替大哥養兒子……你們把人當傻逼呢!到頭來傻逼是我們……嗚嗚!只有陳菊香,還在吃香的喝辣的嗚嗚嗚……」
白南生自然知道,陳家根本拿不出錢,供三個兒子住院治療。
這就對了。
只要陳家的三個兒子成了殘廢,以後他們就沒辦法上門去尋仇。
對於南生而言,只要家裡人能過上好日子,他不介意自己是上天堂或是下地獄。但他最希望的,就是可以變得更強大,可以庇佑家裡人一輩子。
現在已經解決完陳家的事,他就得趕緊回連隊去,將來好好努力,爭取立功,掙到軍功光耀門楣,成為父母家人的倚仗。
白南生微微一笑,離開了。
天色已經西沉,路上行人稀少。
白南生匆匆往家趕,卻在離家大約半里路的地兒看到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女,少女神情愁苦,滿面淚痕,穿著打了補丁的舊衣裳坐在路邊,面前放著塊攤開來的乾淨包袱布,上邊兒擺著十來個頭繩。
他停下了腳步。
少女立刻注意到他,仰著臉,睜著一雙滿含希冀的淚眼,哽咽著說道:「大哥,行行好……求求你買幾個頭繩吧!」
白南生蹲下,問她,「家裡有難事兒?」
少女咬唇,「家裡只剩下我和弟弟了,我弟弟他……生了病,得上醫院去。」說著,又抹了一把眼淚,卻倔犟地控制住哭泣,不願哭出聲音,「大哥,買些頭繩吧,給家裡的大嫂或者姐妹捎回去,她們會高興的。」
白南生低頭,看到了包袱上的頭繩,大多是用毛線繩和碎布頭編織的,配色挺還好看,手工也算精緻。
「我有三個妹妹,她們和你差不多年紀大……」南生說道,「這幾個頭繩怎麼賣?」
少女,「一分錢一個。」
白南生,「我都要了。」然後摸出了一張大團結,遞給少女。
少女吃驚地看看他,又看看那張大團結,猶豫半晌,說道:「大哥,你這錢……我找不開。要不,這些頭繩就送給你吧!」
白南生,「那可不行。要是你找不開這錢,那就不用找了,趕緊送你弟弟上醫院去。這些頭繩我拿走了啊!」
說著,他把大團結放在包袱皮上,抓過那十來個頭繩,起身離開。
身後傳來「卟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