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麗人心裡一急,鼻子一酸,拉著兒子的手,眼圈兒紅了。
白冬生勸道:「媽,南生的事業要緊。」
唐麗人心亂如麻,「我本來、本來還想上供銷社去給你買兩身衣裳……」
「部隊發衣裳,不光發衣裳,什麼都發!」南生笑道。
唐麗人有些哽咽了,「可我還想做些你最愛吃的紅薯餅和白糖糕呢……」
「我都長大了,不愛吃那些了,媽你做給桃桃吃。」說著,南生把頭轉到一旁去,害怕母親看到他發紅的眼角。
結果一轉頭,就看到桃桃正好奇地盯著他?
南生笑了,從上衣口袋裡掏出一卷東西,交給母親,「媽,這些錢你收著……是我的工資。」
唐麗人不要,「你一個人在外頭,有的是花錢的地方!媽不要你的錢,媽再給你一點兒錢,你拿著好防身……」
「媽,你拿著!」南生稍稍放大了聲音,「你要是不想花這錢,那就收著。指不定什麼時候就有要花錢的地方呢?現在桃桃也好了,她還這麼聰明,要不買點兒教材回來,讓她和紅豆黃豆都認個字,好好學習吧!」
唐麗人看著兒子,有些欣慰,攥緊了兒子遞過來的一卷鈔紙,卻嗔罵道:「要是……一直這麼聽話懂事,不隨便亂打人就好了。」
南生一笑。
「媽,我給你的那些陳家的欠條,你可要收好了。記著,每個月都要雷打不動的去一趟陳家,能要回多少就要回多少。要是他們敢對你動手……你就給我發電報,我回來弄死他們。」南生說道。
唐麗人瞪著他,過了好一會兒才問道:「我還沒問你,今兒你受傷了沒有?」
白南生,「沒有。」
「真沒有?」
白南生有些無奈,「媽!我可不是吹牛,我在部隊裡可是大比武冠軍!」
「哥哥吹牛!」白桃桃俏皮的吐了吐舌頭。
南生一滯。
白桃桃說道:「其實哥哥受傷了……右腳,應該是踢人的時候,腳趾頭疼,哥哥平時走路好好的,現在走起路來,右腳的腳尖總往裡扒拉……」
南生看著可愛的傻妹妹,心裡暖暖的、又滿滿的。
唐麗人催促道:「快脫了鞋襪我看看——」
又回頭喊長媳,「蕙啊,咱家的紅花油放哪兒了?」
「媽我沒事兒!」南生一字一句地說道。
唐麗人怒視著兒子。
「我可是個男子漢!」說著,南生站起身,去了隔壁桌,向父親道別。
白正乾也十分震驚,「今晚就走?」
南生笑道:「晚上十點半有一趟車是去省城的,我趕那一趟車,正好天亮到省城,方便轉火車。」
白正乾半天都說不出話來。
他看著兒子,點頭,「我都知道,你啊,是一心為了家裡好……你覺得反正你也不在這兒,所以遇上陳家那事兒的時候,你往死裡揍他們,為的是,你唱了白臉兒,才能讓我們來扮紅臉兒當好人,可是兒子啊……」
白正乾陷入了怔忡,半晌才說道:「以後在部隊上啊,要聽領導的話,要作風正派,別再像以前那樣好騙了,你瞅瞅你,但凡有個人對你好一丁點兒你就肯把命也給她……誒,爭取早點兒入黨,能留在部隊上就儘量留在部隊上,以後別回來了……」
——回來也會被人笑話一輩子的。
南生心裡難過,點了點頭,又向族裡的長輩們問了好,然後拿過自己不大的行囊,離開了。
白杏杏追到門口,看著二哥獨行離去。
現實已經與她的夢境背道而馳,連陳蘭芬的命運都已經改變,那麼二哥的命運是否也會被改寫?
在她的夢裡,二